第34章（第2頁）

聽聲音像是許氏兩位公子的聲音，循聲看去，就見秦闕雙手捏著許氏兩位公子的脖頸，像拎著兩只小雞崽一樣著向自己的方向走來。聽見叫罵聲，秦甲等人也鉆出了帳篷。不等眾人詢問，秦闕便幽幽道：“這二人浪費(fèi)糧食。”

許湛清很不服氣：“那也叫糧食？給狗，狗都不吃！”許湛澈應(yīng)和道：“想要折磨我們直說便是，用不著用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再一問，原來今日下大雨，部曲們無法生火做飯，只能用先前做的面餅子對付一頓。許氏兩位公子什么時候見過那么粗糙的面餅？聯(lián)想到最近每一日吃的飯食都難以下咽，再加上許氏府兵被分散開來各自有了任務(wù)，唯獨(dú)他們二人無人問津，兩位公子認(rèn)定：這就是秦闕在指示下面的人磋磨他們！

氣惱的兩位公子掀開簾子，將面餅丟入了水坑中。這一幕好巧不巧正好被路過的秦闕看到了，于是就有了眾人看到的這一幕。

兩位公子叫嚷得厲害，秦闕臉也黑得厲害。他推搡著許湛清和許湛澈往部曲將領(lǐng)們的帳篷中走來，路過溫珣身前時他的腳步頓了一頓，面色柔和了幾分：“你怎么出來了？外頭雨水重，別弄shi了傷口，先回帳篷中去。”

說完又拎著兩個公子闊步走進(jìn)了帳篷，一進(jìn)帳篷，秦闕便松開了二人，又在二人罵罵咧咧的叫嚷聲中，從懷里掏出了三個面餅擱在了秦甲等人當(dāng)成桌子的破木板上。餅子呈現(xiàn)黑黃色，黑色是沾染的泥，黃色是面餅的原本顏色。

許湛清像是炸毛的公雞，怒氣十足地吼道：“看！一連數(shù)日都是這樣的面餅，爺爺明明送了那么多糧草，你們卻日日讓我們兄弟吃這樣的面餅，還說不是在欺辱我們！”

秦闕不動聲色地掃了部曲將領(lǐng)們一眼，沉聲問道：“你們欺辱他們了嗎？”

秦甲不解地看了看面餅，又看了看秦闕的面色，有些委屈地說道：“沒有啊王爺，我們都是依照您的指示分配的糧食，這……病殘食用白面餅，健壯的部將黑麥餅和白面餅參半。這二人尚未弱冠，又受了點(diǎn)傷，符合病弱的條件，因而分得白面餅。這，這有什么問題嗎？”

秦闕微微頷首：“分配得很好，沒有問題。”

說完秦闕看向了許氏兩位少年，沉著臉指了指破木板：“這是本王的部曲將領(lǐng)們的膳食，你們自己看，有沒有欺辱你們。”

此時正當(dāng)部曲們用餐時間，秦甲等人當(dāng)成餐桌用的破木板的一角上擱著幾個黑白色的圓餅。白色的圓餅和秦闕拿出來的一樣，黑色餅子月牙形的斷口上，能看到野菜的纖維。黑麥口感本就不如白面，里面又加了野菜和粗鹽，光是看一眼，就知道這餅粗糙得難以下咽。

許湛清腫脹的雙眼中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原以為秦闕的部將們躲在旁邊吃香喝辣，看著他們凄凄慘慘啃餅子。可看秦甲等人的膳食，這才是狗都不吃的東西。雖然知道自己可能誤會了，但是許湛清還是不肯低頭，嘴硬地囁喏著：“我怎知道你們是不是故意做樣子？”

秦闕冷笑一聲，隨手取過了案桌上的水壺。他當(dāng)著兩兄弟的面拿起了被泥水污了的面餅，一口涼水一口面餅，就這樣將三塊餅一口一口地吃完了。

吃完餅后，秦闕放下水壺擦了擦唇角，眼神鄙夷道：“你們身上有什么值得本王做樣子？別忘了，你們已經(jīng)投奔了本王，生死已經(jīng)掌握在本王手里，還以為自己是許氏分支千嬌萬寵的公子哥嗎？”

“早在你們發(fā)誓要投奔本王的那一日，王妃就告訴過你們，北上之路難行，幽州荒僻，你們會吃苦。你們當(dāng)時是怎么說的？才過了幾日你們就將當(dāng)日的話忘了個光。”

“當(dāng)然，你們可以忘，本王卻沒忘記和定北侯的保證。本王說過，只要你們跟著本王一日，就會將你們當(dāng)成自己的部曲。你們可以自己出去問一問，這幾日你們是不是被苛待了？若是找到真憑實(shí)據(jù)，本王愿意同你們二人賠不是。”

秦闕的話音落下，許氏兩位公子心虛又震驚地對視了一眼。他們嫌棄的餅子，端王竟然面不改色的吃完了，端王都能吃的東西，他們憑什么不能吃？事到如今二人不得不正視兩件事，其一，他們之所以覺得自己被苛待了，是因?yàn)槎送醯年?duì)伍只有這個條件。其二，餅子并不是不能吃，而是他們在發(fā)泄心中的無名怒火。

刺頭兵秦闕并不是沒遇到過，比兄弟二人難纏的多了去了。秦闕目光沉沉地從二人面上掃過：“現(xiàn)在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作為本王的部曲，浪費(fèi)糧食領(lǐng)十軍棍，三日不得食。第二個選擇，本王派人將你們二人送回許氏分支，許家公子矜貴不凡，本王不敢用你們。”

“本王數(shù)道三，你們給答案。”

“一。”

“二。”

從定北侯留下二人的性命開始，許氏兩兄弟就不能再回頭了。就算秦闕將他們送回家，許氏也不會有他們的容身之處了。不等秦闕數(shù)道三，二人齊刷刷地跪在了地上，垂下了尊貴的腦袋：“我們要做王爺?shù)牟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