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珣懷揣著信封,瞇眼看著前路:“那就聽母妃的話,以后多聽我的話。”
秦闕的傷感瞬間消失,他愣愣地看著溫珣:“母妃不是希望我無病無災平安喜樂嗎?”
溫珣半點不臉紅:“母妃還說讓你多聽我的話呢,你聽還是不聽?”
秦闕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就在他遲疑之際,溫珣的聲音傳來:“王爺,反正都出來了,要不要再去薅個羊毛?”
秦闕瞇了瞇眼,“薅什么羊毛?”
溫珣笑道:“您看,今天出門收獲很豐厚,你說,你若是去長公主府和二皇子府轉一轉,還會有什么收獲?”
秦闕滿眼抗拒:“不,我也是要面子的人。”
溫珣停下腳步,正色道:“王爺比我清楚幽州是什么地方,到了幽州,您說起來是王,可到時候什么都要自己來。您兜里有多少東西自己心里清楚,現在多舍一些顏面,您的部下到時候就能多吃飽一日。您去還是不去?”
秦闕面色陰晴不定,過了許久才咬牙道:“我去。不過先說好了,我眼睛已經腫了,哭不動了?!?/p>
舍下面子確實能獲得一些意外的東西,但是對于更加不要臉的人而言,這招沒啥用。對,說的就是二皇子這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秦闕和溫珣二人都到二皇子府門口了,卻被門房告知二皇子不在府中。
溫珣和秦闕對此并不意外,秦闕瞅了一眼二皇子府緊閉的大門,譏諷地笑了一下:“看到了吧,我的這位二哥素來無利不起早,想要他高看你一眼,你得有利用價值?!?/p>
說完秦闕轉頭警告溫珣:“他之前對你說的,讓你沒事去二皇子府坐坐這種話,你聽聽就罷了,別往心里去。他若是真的看重你,也不會等到春獵才把證據放到你面前。”
秦闕都能想通的道理,溫珣哪里不知?溫珣微微一笑:“王爺安心,我心中有數。若是我現在還困在端王府后院,不受王爺重視,二皇子是不會看到我的。”
馬車溜溜達達向著王府的方向而去,溫珣柔和的聲音回蕩在車廂中:“這世上捧高踩低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是皇子亦未能免俗。王爺淺記落井下石之人的丑陋嘴臉,深記在困境之中幫扶自己的人就行了。”
秦闕若有所思,直到馬車在端王府門前停下時,他才發出了睿智的疑問聲:“可若是幫扶自己之人帶著自己的目的?如張巖那般是別人派來的細作呢?”
溫珣沉默許久,直到秦闕等得不耐煩的時候,他才慢悠悠開口:“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王爺不是傻子,自己有想法有眼睛,不確定的時候多等等多看看,總能分辨出真心和假意?!?/p>
端王要去幽州的消息傳來,府中頓時人心惶惶。有能力的下人們已經開始找法子脫離王府了,而那些賣身于王府的仆役下人們則面色灰敗不知怎樣才能脫離王府。
得知此事之后,秦闕大手一揮,直接讓吳伯取出了眾人的賣身契,給他們贖身的機會。想要走的,只要交足了賣身時的銀兩就可以領走賣身契,想要留的,秦闕表示將來也會善待他們。
一時間府中的仆從走了大半,整個王府冷清得能網麻雀。
出發前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秦闕帶兵打仗是一把好手,但是讓他處理這些準備工作,他就有些頭疼了。溫珣倒是擅長管理賬目,只是北上路上眾人的吃穿用度實在太細,他也沒辦法做得面面俱到。
就在溫珣和秦闕為難之際,一個出乎意料的人站了出來。當袖青來到秦闕面前,表示自己愿意出力時,秦闕非常不解:“本王不是將賣身契還給你了嗎?你不趁早離去,難道還想留下嗎?”
袖青大大方方地說道:“奴本是大皇子賜給王爺的侍妾,入了王府之后才過了兩年的好日子。王爺和王妃體恤奴,給奴一條生路,可奴覺著,做人應當知恩圖報。”
話音落下,秦闕上下打量了袖青幾眼,像是第一次認真看清袖青的模樣。溫珣則是不贊同地皺起了眉:“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幽州偏僻,你去了就走不了了。我記得你對我說過,這輩子最大的夢想,便是回老家,買個小院子,尋個清閑的差事,悠哉地過下去?!?/p>
袖青苦澀一笑:“是啊,一直有這個想法?!?/p>
溫珣不解:“現在機會就擺在你面前,若是你擔憂大皇子那邊會報復,那完全是多慮了。大皇子如今自顧不暇,你只管隱姓埋名離開就是。天寬地廣,盡可以尋你想要的生活去。北上之路不好走,幽州的情況又不明,你若跟著一起去,會吃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