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第2頁）

溫珣：……

好家伙，他們手下的這些部將，比他們還要心急。

秦甲的提議成功換來了一個大腦瓜子，委屈的秦將軍捂著腦袋，不解又無辜地反問道：“屬下說錯什么了嗎？憑著我們現(xiàn)在的實力，若是聯(lián)絡(luò)長安的兄弟們提前部署，發(fā)動奇襲完全能實現(xiàn)這種可能啊。”

“太子本來就不是什么好東西，若是任由他登上皇位，以后也不知道怎么為難我們。難道您忘了先前他是怎么欺辱您的嗎？”秦甲越說越郁悶，最后干脆垂著頭沉默站著。不知是不是想到了曾經(jīng)那些欺辱的經(jīng)歷，威猛的漢子紅了眼眶，委屈得像是要哭出來似的。

見此，秦闕嘆了一聲，緩聲解釋道：“若是我們趁著太子登基發(fā)動奇襲，就算本王能順利登上那個位置，也只是個亂臣賊子。”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到時候四方諸侯打著正義之師的名義攻向長安，兄弟們有幾條命能扛？”

“而且我們主力一旦為了鎮(zhèn)壓叛亂去了長安，鮮卑匈奴高句麗會趁虛而入。匈奴那邊也就罷了，好歹有林帥和西涼鐵騎鎮(zhèn)守。可我們幽州呢？原本應(yīng)該鎮(zhèn)守邊疆的戍邊將士成了鎮(zhèn)壓叛亂的主力，幽州百姓好不容易過了幾天好日子，又要深陷水深火熱之中。難道你想看到我們辛苦建成的家園再一次戰(zhàn)火紛飛生靈涂炭嗎？”

秦甲一怔，半晌后搖搖頭：“不愿意。”

一路跟秦闕和溫珣走來，秦甲知曉他們有多努力才能將幽州從荒蠻貧瘠之地建設(shè)成百姓們安居樂業(yè)的家園。他的家人也被他接到了幽州，爹娘說這輩子從沒過過過這么好的日子。家里人吃飽喝足身體好了起來，孩子們身強力壯，就連他的妻子也再一次大了肚子。

他確實想打到長安一洗前恥，也想跟著秦闕成就一番事業(yè)。可是成事的過程哪里會一帆風(fēng)順，免不了犧牲。他可以犧牲，但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家人流離失所。

這時候溫珣也緩聲說道：“秦將軍，我知曉你的心情，也理解你的想法和做法。只是我們現(xiàn)在還沒到攻入長安最好的時機。一來正如王爺所說，我們主動出擊，名聲上落了下風(fēng)，弒兄篡位的罪名會一直將王爺釘死在恥辱柱上。二來我們幽州目前還沒有支持長期戰(zhàn)的實力。”

“今年的稅收被我挪去修橋鋪路建大壩水庫去了，糧食你也知曉，今后三年要分一半支持涼州衛(wèi)。若是月能攻下長安也就罷了，可若是攻不下呢？”

“太子登基何等重要，不只是京畿大營會嚴格把控長安，周邊的州府也會出兵守在附近以防萬一。幽州和司州之間還隔著冀州、并州，就算我們?nèi)〉啦⒅荩灿写虿蒹@蛇的風(fēng)險。”

“秦將軍，如果用一個合適的狀態(tài)來形容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的話，我覺得我們現(xiàn)在是正在茁壯成長中的孩童，還沒有到能披甲上陣的程度。”

秦甲張張口，眼神中有一閃而過的失望和落寞：“那王妃……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強壯到不被朝廷左右？”

溫珣笑了笑，柔聲道：“不著急，成長總要時間。秦將軍，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是低調(diào)隱忍。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底氣足了，什么時候都能給對手一巴掌，到時候該慌的是對方就不是我們了。”

果然還是溫珣的話管用，秦甲的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和緩了下來。他抬手揉揉自己的面頰，抱歉道：“對不住啊王爺王妃，是屬下太心急了，說了不該說的話，屬下認罰。”

秦闕爽快地拍拍秦甲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自己人別說罰不罰的話。秦甲，不要心急，不要被眼前的局勢迷惑做出錯誤的判斷。秦璟上位就上位，登上皇位只是個開始并不是結(jié)束，他端坐高位不代表以后就能高枕無憂。別亂想了，早些趕路，咱今夜住雁門郡去。”

秦甲此時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他咧嘴應(yīng)了一聲：“好嘞！”

車隊向北開拔，進入山巒中后，氣溫明顯降了下來，天上落下了細雪。秦闕給暖爐中添了幾塊碳，捅了捅炭火后，又往炭火旁邊丟了一把開口的板栗。關(guān)上暖爐門后，端王爺若有所思：“父皇轉(zhuǎn)性了嗎？竟然會禪位？我還以為他走了之后才能輪到秦璟上位。這么父慈子孝，有些不習(xí)慣。”

正在剝橘子的溫珣也有同樣的感覺：“是不正常。”

一般而言，太子會在先皇駕崩之后順理成章登上王位，但是有些太子運氣不好，做了一輩子太子，最后走在了先皇前頭。有時候遇到開明的先皇，對太子格外放心，就會提前讓位讓太子登基。

而景瑞帝顯然不是那種開明的帝王，在溫珣看來，景瑞帝是個很奇怪的皇帝，他醉心權(quán)勢卻又無心朝政，喜歡玩弄人心卻又不喜歡被人算計。這樣一個人，會提前禪位嗎？

剝了一瓣橘子塞入口中后，溫珣身體一震，握橘子的手一僵。他不動聲色瞟了一眼秦闕：“有沒有一種可能，圣上并不是為了彰顯自己的賢能，而是出現(xiàn)了他不得不提前禪位的情況？我們在長安的人，有沒有傳什么消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