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闕看了刑武一陣,然后揚聲喚道:“秦甲,你進(jìn)來。”話音落下,秦甲掀開了帳篷簾子鉆了進(jìn)來。
秦闕指著二人輕聲道:“你們兩個比劃比劃,記得,點到為止。”
秦甲和刑武二人離開之后,秦闕也慢慢起了身,他走到溫珣身前低聲道:“這人有意思,若是實力不差,我就留下了。”
溫珣笑著點了點:“好,全憑王爺做主。”
營地中央點上了篝火,奔走了整日的部曲們難得能有放松時刻。聽說刑武要和秦甲過招,兄弟們放下了手里的事情,將篝火旁的空地團(tuán)團(tuán)圍住。
篝火前方,秦甲赤著膀子,手中握著一柄長、槍,身上的腱子肉夸張地隆起。他的目光穿過熊熊燃燒的篝火,落在了另一側(cè)的刑武身上。
刑武手中的長刀已經(jīng)解除了封印,鋒利的刀刃折射著跳動的火光。這個身形魁梧的漢子一手托著刀身,一手握著刀柄沉聲道:“此刀刀身長四尺三寸,寬五寸,重三十斤,請賜教。”
秦甲甩了個槍花,“好刀!放馬過來!”
話音一落,二人同時發(fā)力沖向了對方,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耳邊已經(jīng)聽見了兵刃相接時的脆響。
秦甲善用槍,他手中的槍用玄鐵打造,力氣小的人根本提不動。一柄長槍在他手中如游龍一般舞動,槍頭上的紅纓隨著招式猛烈地甩動,劃出一道道紅色的弧線。長槍是遠(yuǎn)戰(zhàn)時的王者,秦甲深知自己的優(yōu)勢在哪里,他始終和刑武拉開足夠的距離,不讓自己置身于險境。
若是對陣普通的大刀,秦甲絕不會輸。可刑武掄著的是五尺長的大刀,那柄倒像是沒有重量一般,它化成了刑武的胳膊,所過之處掀起了凌厲的刀風(fēng)。長刀的威力不可小覷,秦甲辛苦打出來的距離優(yōu)勢在刑武的不斷逼近下不斷被縮小。
篝火“噼啪”作響,明黃色的火星隨著比試產(chǎn)生的勁風(fēng)升騰而起。圍觀的部曲們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個眨眼就漏掉了精彩的招式。
雙方你來我往纏斗了一盞茶后,刑武終于尋到了秦甲的一處破綻,長刀沉沉壓在秦甲脖頸上。圍觀的部曲們安靜了片刻后爆發(fā)出了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秦甲低頭看了看刀身上折射出的火光,豎起拇指敬佩道:“兄弟,好功夫!”
刑武撤回長刀,謙虛道:“承讓了。”其實他也是用盡了全力才險勝秦甲,端王隊伍藏龍臥虎不可小覷。
目睹這一切的秦闕眼底跳躍著興奮的光芒,秦甲單打獨斗從沒有過敗績,看來他的隊伍中來了個不得了的人。不愧是能組織人手伏擊異族的勇士,這等悍將,自己一定會留下。
等刑武再次來到帳篷中時,秦闕將一塊巴掌大的銅牌遞給了他:“我給你一匹馬,你拿著這個去長安城西昭勇將軍府。把銅牌給他們,告訴他們你的需求。”
刑武的呼吸瞬間亂了,他抖著手接過銅牌,獨眼再一次shi潤了:“謝主公!屬下一定早日趕回!”說完他收好銅牌,對著秦闕和溫珣行了個禮后快步離開了大帳。
得了一員悍將,秦闕心情大好:“刑武這樣的悍將可遇不可求。”
想到日后秦家和刑武掄著殺器沖鋒陷陣的場景,秦闕呲著牙笑容滿面。可是當(dāng)他的目光落到溫珣身上時,他突然笑不出來了:“那個……昭勇將軍的事情,我可以解釋。”
先前溫珣對他說,他們?nèi)缃袷且粭l繩上的螞蚱,端王府的產(chǎn)業(yè)人脈需要盡數(shù)告訴溫珣。秦闕當(dāng)時只將產(chǎn)業(yè)和部曲名單給了溫珣,至于他在朝中的眼線,這個真不太好說。
溫珣笑了笑,不在意道:“王爺不用解釋,我明白。”
又過了幾日,車隊進(jìn)入了并州境,溫珣
從進(jìn)入并州境開始,端王的部曲們就異常謹(jǐn)慎。秦睿被端王廢了一定咽不下這口氣,等他緩過神后,一定會調(diào)用自己全部的力量來伏擊秦闕。在司州境內(nèi)時人多眼雜,秦睿可能會收斂一些,可到了并州冀州就不好說了,越是地形險峻人跡罕至之處,他們越方便動手。
穿過一片起伏的山巒后,眾人進(jìn)入了并州東部的平原地區(qū)。這里本是并州主要的糧食產(chǎn)區(qū),因為干旱,今年的春小麥基本絕收。皸裂的大地上,灰黃色的麥稈稀稀拉拉,綿延的灰黃色鋪天蓋地,看得人眼睛干澀呼吸不暢。
不到午時,車隊尋了路邊的村莊停了下來。部曲們各司其職地忙碌起來,溫珣等人也能離開車廂下來喘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