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望遠鏡,就要有玻璃,無論是凸透鏡還是凹透鏡,都需要玻璃才能成型。若是沒有幽州這些巧手的工匠們,空有理論的他哪里能做出實物來?
秦闕猛地一拍手:“對!說得對!該賞!”
賞完了部曲和工匠后,秦闕又湊到了溫珣身側:“瓊瑯,你想要什么樣的賞賜?”
溫珣聞言沉吟了片刻,見秦闕雙目灼灼看著自己,他眉頭一挑:“嗯……我想讓王爺幫我揉腰捶背?!鼻皫兹昭岜惩?,秦闕見自己實在辛苦,就向府醫學了一套按摩的手法,別說,按揉一陣后,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
秦闕滿口答應:“揉!回去就給你安排上!”
琉璃坊的工匠們得了王爺和王妃的夸獎和賞賜之后猶如打了雞血,他們正式將琉璃坊改名為玻璃坊,面向周邊的郡縣招能工巧匠。隨著工坊設備更新工匠們的技藝提升,短短數月,玻璃廠產出了好幾種質地的玻璃,無論是顏色還是質量都有了飛越式的進步。
玻璃質量好了,產出的望遠鏡看得更加高遠,工匠們甚至無師自通發明了能折迭三層的望遠鏡。
這等神兵利器怎能不讓鎮守邊疆的將士們用上?
又到了往居庸關送補給的日子,一大早溫珣就忙上了,這次他要和秦闕親自去送東西。
滴水成冰的日子里,手伸出衣袖就會凍得失去知覺。瞅著自家徒弟站在馬車邊確認物資,章淮不忍道:“讓衛椋自己派人來取,天寒地凍的你過去湊什么熱鬧。你這小身板子都擋不住他錘一拳,聽為師的,老老實實蹲家里,給他送個信,他保證屁顛顛來。”
“什么人啊,還值得我徒兒親自送過去?老東西,美不死他。自己徒弟不用,一天天的用別人家的徒弟,真不要臉……”
裹在狼皮大氅中的溫珣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出了聲,不怪自家師父對師伯怨氣如此大。
明面上,章淮是朝廷送來的州牧,為了做樣子,前幾個月章淮依照朝廷的意思,“故意”削了幽州鐵騎的軍餉。為了做樣子,衛椋直接帶著幾個人從居庸關殺到薊縣,當著黃門侍郎的面將章淮綁回了居庸關。
不知情的人只當大將軍王不滿朝廷政策拿章淮撒氣,知道內情的人則了解,是衛椋見不得章淮這么胖,特意綁著他去減肥了。
短短三月,章州牧被迫瘦身六十斤,整個人看起來小了三圈。
章淮本來能好好呆在州牧府吃香喝辣,還能享受小徒弟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家師兄一言不發直接下狠手,怨氣不重才有鬼了。
章淮在上書十幾道折子彈劾衛椋后還不解氣,此時背著手走過一輛輛滿載物資的車,還不忘陰陽怪氣道:“呵,這么好的肉送給他衛椋還不如喂狗。嗯,大白菜,大白菜好,全給他換成蘿卜白菜,為師在居庸關的時候,他天天讓我喝菜湯,豈有此理。”
溫珣笑得肚子都痛了:“師父,要是讓師伯知道你說這些,他可能會再將你帶去居庸關?!?/p>
章淮冷笑一聲,雙手叉腰扭著脖子道:“他敢!他要是再這樣,我就告訴師父,誰都別想好!”誰還沒個撐腰的人了,衛椋還真以為沒人能收拾得了他了?
說笑歸說笑,章淮也知曉溫珣他們送去的東西有多重要。朝廷這些年重文輕武,不斷縮減軍備開支,削減戍邊將士的糧草和軍餉。幽州鐵騎若是沒有溫珣和秦闕的支持,今年冬天也不知有多少將士要挨餓受凍。
想到這里,章淮沉沉嘆了一口氣,目光擔憂地看向了西方:“也不知……”
溫珣豎起耳朵,靜等著章淮的下半句,哪知章淮突然閉上了嘴。溫珣不禁好奇道:“師父方才是想說什么?”
章淮回神笑了笑,伸手給溫珣理了理衣襟:“沒什么。車上關好門窗,別受凍。到了居庸關別客氣,哪里暖和你蹲哪里,別逞能。對了,若是看中喜歡的東西,別和那老東西客氣,那是他欠我的!”
話音剛落,就聽秦闕打馬而來:“瓊瑯,都收拾妥了,出發吧?!?/p>
溫珣剛準備上車,就聽身后傳來了長福的聲音:“阿珣,這個,這個帶上!”轉頭看去,只見長福手中提著一個竹籃一樣大的暖爐,“剛換的碳,可暖和了。對了,車門車窗留個縫,別熏著了?!?/p>
入冬之前,部曲們從并州運了很多炭回幽州,如今幽州的百姓都能用上便宜的炭。就是煤炭燃燒時得注意通風,若是在封閉環境點燃炭火,那就是安全事故了。
長福不止給溫珣準備了熱乎乎的碳爐,還給他準備了一兜子路上吃的小零嘴,確保溫珣一路上嘴巴都不會寂寞:“阿珣啊,天冷,你多穿點別受涼了?;貋碇跋冉o家里傳個信,阿兄給你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