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縣令也敢跟我叫囂,把他狂的!”李東家惡狠狠道。
桌上其他人眼觀鼻鼻觀心,誰也不搭話。李東家掃了一眼默不作聲的眾人,氣哼哼離開。
待李東家走后,才有人開口道:“那酒,邴大人竟然真的喝了?”
“我還以為二人會當(dāng)場打起來呢?!?/p>
周東家端起酒杯沒有立刻喝,而是轉(zhuǎn)動著酒杯陷入沉思。
“周東家,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邴大人?!敝軚|家一口喝光杯中的酒,“就沖著這邴大人肯為了吉縣百姓喝光那壇堪稱侮辱的酒,這吉縣我去定了?!?/p>
眾商人沉默,誰也沒開口,心中卻各有思量。
南錦屏扶著邴溫故出來,踉踉蹌蹌回了驛站,剛關(guān)上房門,剛才還醉到人事不省的人,此時雙目清明,那還有半分醉意。
“溫故,你沒喝多?”南錦屏驚喜。
“不過一壇酒而已,還最不倒我,你夫君千杯不醉?!?/p>
“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同我開玩笑。”南錦屏坐在邴溫故旁邊,“你沒醉,為什么還要裝醉?”
“氣氛已經(jīng)陷入僵局,無法打破,再待下去只會發(fā)生沖突,不如裝醉離開。”
“也好,再說下去那個李東家不一定又要搞什么幺蛾子?!蹦襄\屏搖頭,“他太囂張了,仗著他姐夫是知府,連你這個縣令都不放在眼中。”
“夫郎不必氣憤,這關(guān)系戶壓在長官上頭的,自古有之不是什么新鮮事?!?/p>
南錦屏看著淡然的邴溫故,疑惑不解,“溫故,你這次都不生氣的嗎?你可不是脾氣這么好的人,從前右相惹到你,你都敢直面剛回去。今日我以為你會動手打人,沒想到你竟然選擇喝酒。”
“雖然我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但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并不是用武力能解決的?!壁麥毓食姓J(rèn)他是武夫,但不承認(rèn)他是莽夫。
“我這一壇酒不是向李東家低頭,而是喝給所有人看的?!睂τ谠鯓幽媚笕诵?,邴溫故爐火純青,“這壇酒我喝了,桌上那些商人至少八成會來咱們吉縣建工坊。”
臨安府就算這樣了,邴溫故又臨近幾個府城中采訪那些商賈。
邴溫故雖然是吉縣縣令,但是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那些商人對邴溫故客氣有余,尊敬不足。
這些邴溫故都沒計較,倒也又勸動了幾個商人。
邴溫故和南錦屏返回吉縣的時候,南錦屏忽然道:“從前我以為縣令就是天一樣大的官,說什么就是什么,很是威風(fēng)凜凜??扇缃窨茨闳グ菰L那些商人,受了這許多委屈,我才知道縣令不過如此。”
邴溫故把南錦屏摟進(jìn)懷中,“是我不好,官太小,護(hù)不住你讓你受委屈了。”
“我哪里有什么委屈,明明受委屈的都是你,我不過是陪著你罷了。有幾個商人對你那么不耐,面對白身,你卻以官身生生忍了下來。溫故,此時我才知道,溫故你并不是那種有勇無謀的莽夫。”
邴溫故笑,“你夫君當(dāng)然不是。你夫君只是不喜歡陰謀詭計,能用武力的解決的就不用腦子,但可不代表你夫君就是個可以任人耍戲的孬種?!?/p>
“這個我當(dāng)然知道,李冶那事,即便過了一年,你也沒忘記報復(fù)回去?!?/p>
“溫故,李東家你打算……”
“掘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