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溫故慢騰騰起身,悠悠然卷著袖子,欠欠道:“你若找打,我便成全你。”
“你可不負你那狂生之名,到了此時仍不見棺材不落淚。”姜憬淮怒極反笑,“邴淵亭,到時候被打的鼻青臉腫,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沈清和盯著南錦屏瞧,竟然沒在南錦屏臉上看出半分擔憂,“明禮,你不擔心淵亭?我看憬淮可是動了真火氣了。憬淮什么脾氣我知道,別看他平時笑嘻嘻,可是一旦真動起手來,便是親兄弟都不會手軟半分。你就不勸勸,真被揍得鼻青臉腫,半月后頂著一張青臉赴任,怕是要被笑話吧。”
南錦屏笑道:“憬淮兄多慮了,且看著吧。”
沈清和驚訝極了,看南錦屏的樣子,他竟然真不在意。
忽然沈清和想到前幾日他們游街,邴溫故時至今日仍然被傳唱的千里接情,忽然明白了什么。
想來這邴溫故應該學過些拳腳功夫,不然那日也不能秀的那樣大出風頭。
沈清和搖頭,“明禮,淵亭學的那些花拳繡腿在憬淮這里真不夠看,憬淮學識不行,但是武藝真沒得說。若是圣人開武舉,武狀元必是他。”
南錦屏卻不肯多說了,示意沈清和看著便是。
姜憬淮想揍邴溫故不是一天兩天了,邴溫故這人旁的都好,就是這張嘴巴太毒了。偏偏他并不是那種毒而不自知的,他是知而故意為之。
如氣表兄萬年老二那事,正好今個也替表兄出出氣。
姜憬淮擺開架勢,大吼一聲,氣勢如虹地沖了上去,然后砰地一下,右眼一黑,梆檔一下倒地下了。
沈清和傻了,一招,就一招,他表弟就被打倒了。
姜憬淮比沈清和還懵,他都沒反應怎么回事,怎么就被打倒了。
他從地上爬起來,甩了甩頭,把右眼冒的金星甩掉,再次拉開架勢,“再來,剛才是我腳滑了。”
然后姜憬淮沖上去,再然后左眼又挨了一拳,再次被一招撂倒。
“這不可能!”姜憬淮爬起來,把左眼前的金星甩掉,“一定是我今天的鞋底太滑了,咱們再來過。”
“最后一次。”邴溫故不耐煩了,“我可沒時間陪你練這三腳貓的功夫。”
姜憬淮沖上去,然后被一拳打在鼻子上,鼻血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如同那天邴溫故耍帥時,大紅色的朝服在空中劃過的弧度。
砰地一聲姜憬淮重重摔倒在地上,沈清和忙過去查看,同時掏出手帕給姜憬淮止鼻血。
姜憬淮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雙眼地望著天空,根本不在乎鼻中血流不止的鼻血,喃喃自語,“怎么可能,我姜憬淮三歲習武,怎么可能輸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這不可能,這個夢也太荒唐了。”
就在姜憬淮還不能接受現實的時候,門人慌慌張張跑進來,“四郎君,你快快去前院,宮里來人宣旨了,是給你的。”
“什么!”姜憬淮就好像詐尸了一樣,猛地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換衣裳,抓著沈清和的手帕胡亂擦掉鼻血就往前院沖。
邴溫故、南錦屏、沈清和三人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