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通判大人、軍使大人,外頭新任知府到了。”通判和軍使怔了下,然后彼此對視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訝異。
軍使疑惑,“我未曾聽到大量車馬之聲。”
衙吏回稟,“新任知府只帶了十幾個人輕裝簡行而來,估計大部隊車馬在后頭呢。”
“這時候他竟然還敢帶著這么點人先來,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軍使道。
“你去后宅稟告一下知府,就說新任知府到了。”通判對軍使道:“咱們出去迎接這位新任知府吧。”
軍使不屑,縱然心底再瞧不起這位新任知府,禮數上不敢怠慢。
通判和軍使出來迎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頭的邴溫故和南錦屏,知這二人定然是這幫人的頭。
但是二人之中究竟哪位才是新上任的知府卻有些叫不準了。
實在是兩個人哪個都不像是下位者。這二人一個人偏瘦,肌膚養的白皙,一眼就能瞧出平日里是嬌生慣養之輩,絕對沒干過苦活累活。最主要的是一身文氣,即便為了趕路換上方便騎行的裝束,仍舊掩蓋不住那股子濃郁的書卷氣。
另一人身材高大,脊背挺闊,極有氣勢。面目冷酷,有股不怒自威之感。他給人的感覺很復雜,似文人,又不全似,有文氣但不多。若說武者,身有將氣,卻摻雜了一絲文氣。就很不倫不類,四不像。不過有一點錯不了,這人牽著馬不說,明顯對身旁那個面若冠玉的小郎君呈現護持之狀。
若是新任知府,這里他官職最大,肯定都是別人護著他,絕對不可能出現他護著別人的情況。
所以通判和軍使都把那位被保護者當成了新任知府,而且也更符合他們心目中文人的形象。
“恭候知府大人大駕。”
南錦屏微微側身避開這禮,有些哭笑不得,“你們認錯了,他才是新任知府邴溫故。”
二人抬頭時,眼中的詫異之色都要溢出來了,萬萬沒想到另一個才是新任知府。
二人同時發現,這位被認錯的人并沒有搶了上官風頭的惶恐。
邴溫故把上任文書拿出來給二人看了,“本官便是新任知府邴溫故,身側這位乃是本官夫郎無為先生。”
通判和軍使對視,彼此對邴溫故第一印象就壞了,本來邴溫故能輕裝簡行先敢來,二人還真有些敬佩他這份膽色。可是都這種時候了,還帶著手無縛雞之力的夫郎,這也未免太好色了些。
至于為什么邴溫故介紹自己夫郎時特意用了先生二人,兩人誰也沒往深究。
“邴大人,無為先生。”二人忍耐著心中的偏見,躬身行禮。
邴溫故哪能看不出二人的不滿,不過并不放在心上罷了。
早在二人打量邴溫故的時候,邴溫故也把二人打量了個遍。
外表無甚出色,皆是平平無奇之輩。通判文氣,但卻并非其他府城通判那般平和,周身有一點血腥氣,可不多。這應該跟常年待在豐州同匈奴人打仗有關系。
至于后者,身上的匪氣都要沖天而出了,可是身為將者匪氣才恰恰是最下乘的。匪者,那是不入流之品,通常都是被將者所擒。武官,得有將者之風,那才是上乘。
“你二人哪位是原豐州知府?”邴溫故問道。
“下官二人皆不是,已經叫人去通知府尹了,應該馬上就到了。”通判話音才落下,原豐州知府匆匆忙忙跑出來。
“邴大人,你可算到了。”從接到消息那一刻起,這位原知府就盼星星盼月亮等著這一天呢。他可在這豐州待的夠夠的了,每日里睡覺都不敢沉睡,生怕半夜被匈奴闖進府衙,割了腦袋。
“我給你介紹下這二位,通判沈城舟、軍使百里無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