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猶豫不決地看向邴父,邴父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耶娘,你們別猶豫了。”邴四郎急得不行,“你們不知道,大哥現在可厲害了,咱們跟著大哥才有更好的出路。這么說吧,不跟著大哥,我們兄弟就是一輩子泥腿子的命,跟著大哥,我們兄弟穿綾羅綢緞,騎高頭大馬,往來無白丁。”
“當官的是你大哥,又不是你們。”梁氏不屑。
“娘,大哥吃肉,我們喝湯啊。你不知道大哥現在多厲害,他都跟候府和中書舍人府的衙內做上生意了,這次回來,大哥讓我帶了……”邴四郎附耳說了一萬兩銀票的事情,梁氏的眼睛都瞪圓了,再使勁瞪,就要脫框了。
“那,那么多……”
“娘,你不知道,大哥離開這上河村,就好像蛟龍出海,真的,可牛逼了!比話本子上寫的還傳奇。”邴四郎道:“我跟著大哥出去這才多久,我就賺了幾百兩銀子了,南家大哥也是。”
這下梁氏沒啥好猶豫了,別說去吉縣,能賺到這么多銀子,就是地獄她也要去闖一闖。
“行,明個祭祖,后個咱們就走。”
“不行,大哥還讓我買盡可能多的糧食帶去。”
“為什么買糧食?”
“好像是吉縣那邊有災情。”邴四郎又累又渴,“娘,有什么話,咱們進去說吧。”
“對,看我激動的,快進來。”梁氏好久沒見過邴四郎,挺想他的,舍不得的拉著他的手。
“四弟。”眼瞅著邴四郎帶著邴家人就要進去了,邴二郎見再不開口,就沒機會了,趕緊出口叫住。
邴四郎回頭看見了邴二郎,本來還有幾分激動,可是再瞧見他身邊的錢氏時,那幾分激動就徹底沒了。
如今的邴四郎一路從縣城走過府城,走進州城,最后進了汴京城,這一路都在做買賣,見識了各種各樣的人,無論眼界還是心性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從前看不透的人和事,現在打眼一瞧,就能看透七七八八了。
邴四郎皺眉,“阿娘,怎么回事?”
梁氏一時間不知道怎么開口,可是對上四兒子皺起的眉頭,下意識就說了實話,“三郎想跟咱們家復合。”
說完后,梁氏才猛然間反應過來。這時候她忽然意識到,她的四兒子變了。從前在家的時候,有這種氣勢的只有邴溫故。可是走這一趟,四兒子身上也有了這種上位者的威壓,下意識就讓人遵從。
梁氏真真切切體會到了邴溫故帶給家人的變化,同時心底更加肯定了一定要跟著邴溫故的決心。
“邴三郎,但凡你還要些臉面,這時候就不該湊上來,那樣的話,我還能高看你一眼。”邴四郎道。
邴三郎萬萬沒想到邴四郎會對他說這種話,他不可置信地瞪著邴四郎,“四郎,你變了,你怎么變得跟大哥一樣了。”
聽見別人說自己像邴溫故,邴四郎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像大哥不好嗎?大哥如今已是縣令了。”
“四弟,你怎變得如此勢力了,我都快不認識你了,從前的你可不是這個樣子。”
“勢力?若是論起勢力,咱們邴家誰勢力的過你?從前你沒想著修復和家里的關系,大姐被欺負,你也不肯出頭,甚至大哥出頭,你還記恨大哥。可是如今,大哥當了縣令,你就湊上來了,也不在意大姐仳離的身份了。”
“四郎,你別太過分,我終究是你三哥!”
邴四郎嗤笑,“我跟你講道理,你跟我講情分,我跟你講情分,你又跟我講道理。總之什么對你有利,你就說什么。邴三郎,這一年來,你這樣的人,我見的太多了,你們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