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驢車的大叔是村里人,跟邴溫故算熟識,調侃道:“年輕就是好,新婚燕爾,想當初我跟我婆娘剛成親那會兒也是這般粘糊。”
那頭南錦屏徹底看不見驢車才掉頭往回走,回到家里,邴家靜悄悄的,家里人都去忙秋收了。
南錦屏回到房中躺在炕上無論如何都睡不著,明明昨天那人把他折騰的那么狠,他現在該怎么睡都睡不醒的,可是現在就是不困。
翻來覆去,越躺心里越不得勁,南錦屏索性起來,跑回南家。
南家也沒人,都去秋收了,南錦屏就跑去南家地里。
梁氏看見南錦屏驚詫道:“錦哥兒,你怎么這時候跑回來了?”
“我來幫家里秋收。”南錦屏說著就埋頭干活。
梁氏唬了一跳,“家里不用你,你去幫邴家秋收。”
南錦屏悶悶道:“邴家不用我。”
梁氏急忙問:“怎會不用,可是罵你了?”
“沒用,大郎跟邴阿娘說了,家中不用我秋收,邴阿娘同意了,我自己待著沒意思,就想幫家里秋收。”南錦屏解釋道。
梁氏氣道:“你傻呀,你婆家都不肯要你干活,你跑回娘家干,這要是讓你婆家知道,非得氣死不可。”
南錦屏這時候因為邴溫故離開而難受得木木的腦袋冷靜下來,反應過來自己此舉到底有多不合適。
梁氏繼續勸道:“你別聽邴大郎的,他就挺不懂人情世故的。平時他自己不干活就算了,現在還攛掇你不干活,這可不行。聽娘的話,娘不會害你,你去邴家地里幫忙,別當甩手掌柜,你婆母會不喜的。”
南錦屏從南家田地離開,不過也沒有真聽苗氏的話去邴家田地干活。
不是南錦屏懶,其實他不在乎這點累。
而是這些福利都是邴溫故辛辛苦苦幫他爭取來的,為了讓他不干活邴溫故不知道頂了多大壓力,許出多少好處才換來,不能讓他自己毀了,那樣未免太不爭氣些,更對不起邴溫故一片苦心。要是叫邴溫故知道,多寒他心。
以后邴溫故又豈會再為他爭取什么利益。
南錦屏回到邴家,看了眼天色,想著他倒是可以幫著做午飯。
村人一日兩餐,農忙亦是如此,從前邴家也是。還是邴溫故說農忙辛苦,讓家中改成三頓的。
邴家和南錦屏現在正在風口浪尖上,南錦屏不知道他這邊稍微有點動靜,那邊就有村人去梁氏跟前嚼舌根。
“哎呀,我剛才看見你家邴大郎走了,在村口和南家小哥兒那個戀戀不舍,這才成親四天,啥事非走不可,是不是高利貸到日子,還不上跑路了?”這么問的是李氏,她生怕邴溫故好,但凡邴溫故有個風吹草動都能聯想到壞處。
李氏這腿是好不利索了,拖著個瘸腿,還得監視邴溫故,有夠辛苦的。
梁氏瞪了她一眼,“讓你失望了,我家大郎沒跑路,他明年二月要下場,去府城買書去了。”
“什么書,還要去那么遠,我看就是跑路了。”李氏撇嘴,“你家新娶進門的夫郎呢,怎么沒來地里干活。你家日子定的那么急,非趕在秋收前成親,不就是為了把人迎進門好幫你家秋收嗎?怎么沒看見他?”
就在這時候王氏吊著一條胳膊,急急忙忙跑過來,遠遠就道:“梁氏,你知道我剛才路過南家地里看見誰了嗎?你家新娶的夫郎,南家小哥兒。”
李氏陰陽怪氣道:“還說你家邴大郎沒跑路,沒跑路南家小哥兒能跑回娘家,幫娘家秋收。真要那樣的話,你梁氏豈能容他,不給他休回南家去?”
“啥?邴大郎跑路了?”王氏怪叫一聲,“哎呦,我就說這世上哪有那么湊巧的事情,貴人豈是說遇上就能遇上的?”
王氏雙眼滴溜溜亂轉,一溜煙跑遠了,沒多大一會兒,全村都知道邴大郎借了高利貸還不上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