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錦屏。
邴溫故趕緊轉移南錦屏的注意力,“我采藥在府城醫館換了七十三兩銀子,除去給你買衣服的銀子外,我還給家里買了一些糧食,花了……”邴溫故不待南錦屏細問,自己就掰著手指頭把所有花銷都超級詳細的匯報給南錦屏,一文錢的用途都得拿出來說道清楚。
就跟每個出門采買回來后需要跟老婆匯報花銷的男人一樣,一塊錢的用途都得說清楚。
這些邴溫故都沒跟邴家人說過,甚至他具體換了多少銀子都沒告訴邴家人。
在邴溫故眼中,邴家人就是一支待調教的兵,而南錦屏則是他相伴一生,死后也要躺在一起的愛人,邴家和南錦屏完全不一樣。
“我還跟窯廠定了一批磚瓦,給了三兩定金,我現在手里還剩下三十四兩五百文。”
南錦屏完全沒想到邴溫故會這么實誠的交代個底掉,一時之間,有些傻。
他再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他現在接觸的這個邴大郎,跟從前遠遠認識的那個人完全不一樣。不要說從前的邴溫故了,就是村里男人也沒有這么跟家里娘子匯報花銷的。
能往家拿錢,不出去亂搞的,就是好男人了。還有多少男人不但賺了錢不往家拿,不給妻兒用,自己花天酒地,甚至回來還要打妻兒。更有甚者,連妻子繡花給自己和孩子賺的那點口糧錢都要搶走,繼續敗光。
邴溫故這種類型的男人,南錦屏在村子里從未見過,一時之間,竟然隱隱有些期待未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了。
“錦哥兒,我想蓋七間大瓦房,想待你嫁進來可以有間像樣的房子給你住,有單獨的房間,不用跟別人擠在一個屋子里。”
南錦屏狠狠點頭,很用力,很用力。不是他對七間大瓦房有多期待,而是他看到了邴溫故對他的用心。
這份用心讓南錦屏期待著他跟他在一起以后的共同經營的日子。
當然在南錦屏知道邴溫故的全部身家后,雖然還有些心疼買鞋子和嫁衣的銀子,但總歸沒那么心疼了。
其實拋開一切,就南錦屏本身而言,他特別喜歡這件嫁衣。從剛才到現在,他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嫁衣。
南錦屏情不自禁伸手想要摸摸嫁衣,這樣的衣服合該天上的仙子才能穿吧。
當南錦屏的手指才剛剛摸上嫁衣,竟然一下就把那絲綢勾抽絲了。
南錦屏就像是突然被燙到一樣縮回手,看向邴溫故的眼神帶上闖禍后的怯。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摸一下,沒想到它就刮抽絲了。”南錦屏看著自己粗糙寬大的手上布滿的繭子和傷疤,完全沒有小娘子那般細膩瑩白的膚質,羞赧的低下頭,滿臉通紅,“對不起,都是我的手太粗糙了。”
邴溫故的心臟猛烈的收縮一下,致使他的心臟那樣的疼。
他恨不能立刻把面前這個小人抱進自己懷中,收攏到自己的羽翼之下,每日安心享受生活就好。
從此以后無論是狂風暴雨,還是電閃雷鳴,都不用再擔心,只需要把這一切都當成一場自然景象,泡一壺茶水,品茗的同時悠閑觀賞就好。
邴溫故溫聲道:“你不用道歉,因為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不要說只是刮抽絲了,就是你不開心,拿剪子絞了,那也是全憑你愿意。你無需和任何人道歉。”
南錦屏看了邴溫故一眼,那表情好像是在看一個瘋子,似乎在說,這么好的東西,誰會不高興就絞了它,又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