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瞥見門口的鋤頭,一把就抄了起來,“好你個小狼崽子,這才出去干活幾天,你竟然就忘本了,還想造反不成,今個我非得打得你知道誰才是這個家里說得算的!”
呂氏掄起鋤頭竟然就朝張富貴劈頭蓋臉刨去,那惡狠狠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打仇人呢。
韓娘子登時嚇得魂飛魄散,這一鋤頭若是輪到張富貴腦袋上,立刻就得把張富貴刨得頭破血流。幸運的話,能留下條命,不幸可能當(dāng)場就要了命了。
韓娘子大叫一聲,來不及思考就撲上去抱住張富貴,把人緊緊摟在自己懷中,腦袋扣進她xiong膛,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她的孩子構(gòu)建一道人墻。
“啊!”韓娘子慘叫一聲,右肩膀被鋤頭刨得血流如注。
“阿娘!”張富貴只覺得眼前的世界血色一片,他在韓娘子懷里死命掙扎,韓娘子根本摁不住張富貴,被張富貴掙扎出來。
“阿娘,我們?nèi)メt(yī)館,現(xiàn)在就去。”張富貴看著韓娘子血糊糊的傷口,聲音都顫抖了,眼淚就在眼圈中泡著。
“去什么醫(yī)館,我可沒銀子。”呂氏看著韓娘子血淋淋的傷口,眼中閃過一抹暢快。雖然沒有打到張富貴,但是打到了韓娘子,呂氏也高興。
呂氏早就想教訓(xùn)韓娘子了,憑什么都是女人,她年輕的時候就得留在家中洗衣做飯,伺候公婆,還要時常被婆婆和男人打罵。而韓娘子卻可以在外頭招搖快活,家里這些事,什么都不用管。
張富貴惡狠狠瞪著呂氏,那樣子不像是在看祖母,倒像是在看仇人。
“我和阿娘這幾個月拿回來那么多錢,現(xiàn)在你把阿娘打傷了,連藥錢你都不肯給!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嗎?”張富貴實在太氣了,氣到口不擇言。
呂氏本來氣都消了,這就又騰地起來了。
“你個小王八,竟然敢罵你娘娘,你就不怕傷天,被天打雷劈。”呂氏說著就掄起鋤頭刨張富貴。
這一次張富貴事先有準備,躲開了。再怎樣,張富貴是年輕人,存了心逃,呂氏一時半會還真打不著人。
張三郎在一旁看的來氣,拿起鐵鍬向著張富貴打去。
張富貴的注意力都在呂氏身上,沒有防備張三郎,被張三郎打個正著,一鐵鍬打在后背,一下就把張三郎拍趴下了。
張三郎那些鐵鍬朝張富貴猛發(fā),“你個小王八犢子,還敢罵你娘娘。今個老子就當(dāng)替天行道了,非打死你不可!”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張三郎一下比一下打得狠。
韓娘子真怕張三郎把張富貴打死,捂著傷口掙扎起身。
“別打了,再打下去,孩子讓你打死了!”
張三郎打到眼睛充血,上頭了,根本停不下來。被韓娘子猛地一撞,才把他撞開。
韓娘子去扶地上的張富貴,張富貴被打的去了半條命。
“富貴,富貴,你怎么樣?”韓娘子的眼淚噼里啪啦流下來。
張富貴想安慰韓娘子,可是疼的說不出話來。
“富貴,阿娘帶你去醫(yī)院。”韓娘子扶了幾把張富貴,根本扶不動。
她抬起頭試圖尋找一個幫手,可是滿院子的張家人都事不關(guān)己。
幾個妯娌抱著胳膊,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她們。張家兄弟面無表情,好像地上躺著的那個不是他們的侄子。至于張三郎,他孩子的父親,此刻韓娘子竟然在他臉上看到了扭曲的快意。而呂氏了,張富貴的祖母,她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們。臉上那高高在上的神情好像在說,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