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南錦屏的心情很好,可是聽了這些議論聲,那股子興奮勁消失一干二凈,不禁露出畏縮的神態。
這樣的言論不是一個兩個,還有的人沒說,可是看向南錦屏的眼神卻把什么都說了。
就連邴四郎都沒了吃飯的心情,匆匆把食物一掃而光,邴四郎就要他們趕緊回房間。
邴溫故卻沒有,而是帶著南錦屏去了一家成衣鋪子,南錦屏奇怪道:“溫故,我們帶夠衣裳了,不用買了吧??h里的東西,應該比鎮上的貴?!?/p>
邴溫故搖搖頭,對掌柜道:“找幾件我夫郎可以穿的男裝,要男款的,不要雙兒款?!?/p>
掌柜打眼掃了眼南錦屏,有些奇怪,為什么一個已經成親的小哥兒要穿男裝,但卻沒多問,只問道:“咱們家什么價位的都有,二位客官需要什么價位的?”
“一兩銀子一身的?!壁麥毓实?。
南錦屏悄悄拉了拉邴溫故的袖子,“太貴了,你穿著出門交際還行,我用不上?!?/p>
邴溫故搖頭,“夫郎,你說錯了,我穿什么都成,你才需要穿的好些?!?/p>
如果他能高中,得一官身,就算粗布麻衣,亦不敢有人輕視。南錦屏就不同了,他本身不能入官場,一切榮耀都來自夫君,那么身上穿的,頭上戴的,就都是夫君的態度。如果稍有不好,就會被認為不得夫君重視,身邊的人就會跟著輕視三分。
掌柜眼睛一轉,就明白邴溫故的意思了,笑著道:“這位夫郎,這是你夫君重視你呢,您這邊請。”
掌柜很快就找出幾件合適的尺碼,南錦屏一一試過,邴溫故很輕易就選出三種不同款式。
縣里的成衣款式比鎮上的新潮太多,南錦屏穿上,完全就是一個富貴人家的小郎君。尤其是他額頭的孕痣淺淡,幾乎看不出來,就更沒人能看出他是小哥兒,只以為他就是斯文俊秀的小郎君。
掌柜眼睛一亮,“這位夫郎,你穿上這身絕對誰也看不出你是雙兒還是男人?!?/p>
邴溫故點頭,付了三兩多銀子的賬,買下三身衣服。
走出鋪子的時候,邴四郎還有些恍恍惚惚,他等著邴溫故,“大哥,你現在當真是闊綽了,買個衣服,咱家一年的收益?!?/p>
邴溫故沒搭理他,倒是南錦屏有些手足無措,好像做錯事的孩子,心底忐忑,不知道如果邴四郎回去告訴梁氏他買了這么貴的衣服,梁氏會不會生氣,回去罵他。
邴溫故看了眼南錦屏,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出門在外,人不能露怯,否則那些勢利眼小人就會撲上來分食了你。你要記住,現在你就是有錢人家的小郎君,你身上的衣服和我就是你的底氣,遇事不要怕?!?/p>
“嗯?!蹦襄\屏點頭,挺了挺脊背。
邴四郎把兩人送回客棧,就趕車走了。
這次回去后,果然就沒人再關注南錦屏了,甚至都沒人認出這個衣著顯貴的小郎君就是剛才那個被人議論的雙兒。
之后幾日,邴溫故都未出去同同窗交際,就在房間溫書。其他的學子,這時候都走親訪友,四處交際。邴溫故不覺得自己需要,反正原身也沒什么要好的同窗,再者他也不在乎這點子抱團取暖,啥用沒有。牛羊才需要成群,強大的狼無懼孤獨前行。
至于他需要什么,邴溫故都讓南錦屏出去同店小二講。
這可不是邴溫故把南錦屏當小廝使喚,而是為了鍛煉他的小夫郎。
轉眼就到了縣試這天,南錦屏比邴溫故還緊張,昨個晚上輾轉反側一宿,一覺沒睡。
到了考場門口,整個人坐立難安,不停轉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