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知道他是貪生怕死的人?”邴四郎騰地一下站起來,滿臉不服氣,“但凡你對新上任的知府有一分了解就說不出這種話來。那位新來的知府可是一個一心為民的好官,他調任的時候,那可是萬民相送。誰都沒告訴,百姓們自發受了幾夜,
就為了送他一程?!?/p>
邴溫故為了打探豐州的消息,沒選擇在驛站吃飯,而是出來街上隨便尋找的飯館,所以這些人并不知道邴溫故等人真實身份,故而才在他們跟前暢所欲言。
“你干什么這么激動?”伙計嚇了一跳,瞅邴四郎那模樣,好似下一秒就能打上來似的。
南錦屏把邴四郎摁著坐下,溫和對有些嚇到的活計道:“我家四弟對那位新上任的豐州知府很是敬佩,故而有幾分激動,不是大事,你忙去吧?!?/p>
汴京城皇宮之中,展煜收到豐州再次被劫掠的消息,臉色陰沉的能滴出墨水來。
“阿耶,匈奴近來似乎越來越不安分了?”太子看著快馬加鞭的急奏,“匈奴對我大庸覬覦之心不死啊。”
展煜把奏折撇在一旁,“都是廢物,沒一個得用的。”
展煜說著想到了邴溫故,“邴淵亭倒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到底是個文臣,也不知道豐州那邊他能否應付得了?!?/p>
展煜說著說著聲音小下去,“太子,朕要不要把邴淵亭招回來?”
太子沉吟,“邴大人縱然在治理方面有大才,但到底是個文臣,于武功上吃虧了。”
展煜起身抽出一卷空白圣旨,提筆在圣旨上揮墨,太子遠遠一望,瞥見邴溫故三個字,便不再看了。
展煜把一封圣旨寫好,剛要叫貼身太監進來,可在開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最后沉思許久,這封剛寫好,墨跡未干的圣旨還是被展煜一把火燒掉了。
“想來豐州才被劫掠過,匈奴人一時半會應該不會騷擾第二次,暫時是安全的?!?/p>
“太子,你先回去吧。”
“是,兒臣告退。”
太子回到自己的宮殿,招來幕僚。
太子把今日所見,同幕僚講過,幕僚對著脖子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殿下,要不要派人把那人劫殺在半路?”幕僚道:“圣人并非猶豫不決之人,這么多年圣人但凡做下的決定,就沒有半途反悔的。如今竟然差點為邴溫故破例,可見圣人對此人十分看重。”
太子微微頷首,“父皇對邴溫故確實特別看重。”
幕僚笑了,“圣人越是看中邴溫故此人才越好,到時候咱們把他殺了,也不用做什么,直接把兇手推到匈奴人身上。圣人就會大怒,牽連到建議邴溫故赴任豐州知府的四皇子和梅成溫身上。使圣人對二人再次失望,圣人便對四皇子有再多的愛子之心,也總有消磨的一日。”
太子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下來。
“太子殿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蹦涣偶钡溃骸疤哟藭r不是婦人之仁之時,那個位置之爭,自古以來便伴隨著無數人的犧牲。殿下萬萬不能心慈手軟,殿下還是要多為太子妃和小皇孫以及大庸的百姓考慮。
若是四皇子繼位,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安能給殿下這個前太子活路。到時候殿下一家怕是都要遭到殘忍的報復,還有天下的黎民百姓,恐怕同樣得不到安生。
梅成溫那人可從不是什么好官,他若掌權,沒人壓著,必然剝削民脂民膏。天下將再無寧日,大庸興許不久就不復存在?!?/p>
太子依舊靜默不言,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太子終于下定決心。
“邴溫故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就這樣被卷入一場無妄之災的政治斗爭中犧牲,終究太過可惜了?!?/p>
“一切隨緣吧,若是邴溫故真不幸死在匈奴人手中,父皇依舊免不了遷怒四皇子等人。我等還不用背負上一個殘害忠良的惡名?!?/p>
“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