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p>
“當初買房子的時候,你可有出錢?”
“未曾。”
“你同你前夫仳離,他名下的房產便同你無關。不過你和他的女兒有繼承權。本官記得你還有一個兒子,當時判給了前夫君,那么這房子便是兩個孩子一人一半。”
女人越聽眼睛越亮,她希冀地望著邴溫故,“大人能幫妾要回房子嗎?”
“這是本官分內之事,你既然來衙門里報案,本官身為一縣之主,自當秉公辦理。”
邴溫故讓人記錄案情,備案后,帶著衙吏,由女子領路直接找上門去。
張大郎看見自家門口忽然出現這么多衙吏匆匆跑出來,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前頭的女子。
“阿娘,你報官了?”張大郎皺著眉頭,“你現在怎么變成這樣了?這本來就是父親的房子,你都已經把父親害死了,怎么還有臉強占父親的房子?”
這時候屋里走出來一對蒼老的夫妻,老嫗邊咳嗽邊道:“她就是個沒良心的,當初若是有良心,就不會為了一個死丫頭片子非得告你阿耶。”
老頭子惡狠狠瞪著女子,“一個死丫頭片子賣了就能換夠一家人吃的糧食,賣了就賣了。她非得告狀,結果害的你阿耶死在押解的路上。”
張三的兄弟呸了一口,“你若還認你父親,認張家祖宗,以后就不要叫這個女人母親?!?/p>
“你走吧?!睆埓罄砂杨^扭到一邊不看女人,“我不追究你害死我阿耶的事情,但你也別想我認你。”
就在幾人對話間,韓東家帶著糧鋪中的伙計過來收糧。
韓東家就是之前受趙瑋海攛掇企圖漲糧價的糧商之一,他一來看見邴溫故,就好似看見了瘟神,恨不能掉頭就跑。
“邴大人,小人這回可真什么都不知道。”韓東家雙手舉起,立刻解釋道:“是這家人去糧鋪找小人過來收糧,小人還特意問了,可是雜交糧食,他們說不是,小人才來的。”
邴溫故點頭,韓東家見邴溫故沒有為難他的樣子,大大松了一口氣。上一次的教訓讓他傷筋動骨,若不是吉縣政策好,他可能現在都撐不下來了。
女子尖叫道:“那是我的糧食,是我辛辛苦苦種的,你們沒有權利賣!”
張大郎滿不在意道:“你還白住了我的房子兩年,這些糧食就當作房租了。”
“大人,你說這房子有小娘一份的?”女子著急道。
張大郎不待邴溫故出言,就看瘋子似的看著女子,“一個女娘罷了,怎么能繼承家中財產。別說咱家還有我這個男丁,就是沒有,也斷斷沒女娘繼承的道理,應該歸兄弟所有。沒有兄弟者,那就是族中之物。”
“誰跟你講的!”邴溫故視線冰冷地看著張大郎,“本官怎么不知道大庸還有這條律法?”
張大郎對邴溫故印象深刻,就是他判了他阿耶的刑,把人弄死在半路上。
對上邴溫故,張大郎就慫了,他訥訥道:“都,都是這樣的啊?!?/p>
“那就都違法了,你知道有誰可以指認出來,本官現在就能為苦主做主。”邴溫故嚴肅道。
這張大郎哪里敢指認,這不是害人呢嗎,這頭他指認了,那頭就會立刻把他除族。
“這房子既然是張三的,他生前又沒同張小娘斷絕母女關系,那么這房子就有張小娘一半。”
“憑啥,一個女娃子?”老嫗不服氣。
老嫗才回吉縣,還不了解邴溫故之前種種鐵血手腕。她不知道,圍觀百姓可知道,上次看個熱鬧罷了,多少人都受到牽連。沒看他們現在看熱鬧,都不敢進人家院子里,恨不能離八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