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瑋海目瞪口呆瞪著邴溫故,他以為邴溫故至多編排個少女祭祀龍王求雨的故事,只不過主角換成他的女兒,沒想到邴溫故直接把主角換成了他。
“本官之前一直在糾結,不知道該不該獻祭了趙縣丞。今日忽然發現趙縣丞如此明事理,實在是吉縣百姓之福。”邴溫故招呼衙吏道:“來人,為趙縣丞脫去官服?!?/p>
門外的南錦屏和南、邴兩家人看的解氣,跟著拍掌叫好。他們帶頭,有早就不滿這種祭奠儀式的百姓跟著拍手叫好。
“你不能,便是你身為吉縣縣令亦不能除去下官的官帽,下官的官身乃是圣人親口所賜,除了圣人沒人能剝奪下官的官職。邴縣令,你如今要剝了下官的官職,可請示過圣人,難不成你要造反?”趙瑋海嚇得只能抬出圣人。
邴溫故無辜眨眼,“本官可從未要剝奪趙縣丞的官身,本官只是覺得,趙縣丞赴死穿著官服未免太過浪費。過了死氣,別人就不能穿了,不如趁著沒死,先把官服脫了,等下一任縣丞到的時候,還能穿?!?/p>
“當然了,若是趙縣丞不愿意,那穿著去死也是一樣的?!?/p>
“下官又沒犯法,為何要死?”趙瑋海氣道。
“是你親口說的祭奠之事人之常情,這不是說明你很能理解百姓渴雨之心。既然如此,那龍王向本官要你,本官不敢不給,怕加劇旱情之心想來你十分能理解,一定不會推拒。雖然本官很不舍,但是為了吉縣百姓不得不舍棄趙縣丞?!?/p>
趙瑋??磶拙湓捁Ψ?,邴溫故就想要他命,可是祭奠合情合理這話又確實是他說,他不能自打嘴巴,只能辯解道:“邴縣令所做之夢真假且不論,單說下官現如今為圣人辦事,就不能輕易赴死。否則若誤了圣人之事,那才是罪該萬死。就算邴縣令真要下官祭祀,也該先問過圣人。”
邴溫故遺憾道:“趙縣丞說的有幾分道理,可惜了?!?/p>
可惜什么,可惜沒能獻祭他,趙瑋海氣死了。
邴溫故這時候再審理獻祭少女求雨一案,再沒人敢出聲阻攔。
邴溫故重重拍下驚堂木,“堂下所跪何人,所犯何事?”
一個男人當場被驚堂木嚇得尿了出來,“大人,大人饒命啊!小人,一切都同小人無關,全是里正的主意。”
另一個男人指認道:“是他,是他看上了朱家小娘,韓氏嫌棄他年紀大,家里還有個大娘子,不愿意她女兒嫁過去當小娘子,便拒絕了?!?/p>
“這家伙一直懷恨在心,從前就沒少欺負朱家。這一次借著求雨的由頭報復朱小娘。”
里正兒子氣的雙眼通紅,“你們,你們怎么敢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難道你們就不怕那位大人怪罪嗎?”
“大人?這吉縣還有比本官還大的官,你說來聽聽?”邴溫故道。
里正的兒子看了眼邴溫故,低下頭,“吉縣自是大人最大。”
“可是本官對口中哪位大官十分感興趣,不如說來聽聽?”
“沒有那個人,都是小人胡說八道的?!崩镎齼鹤拥椭^。
“既然你不愿說,本官卻想聽,那只能給你上點重刑幫你張嘴了?!壁麥毓食槌鲆恢Ш灁S在地上,“給本官狠狠地打!”
幾個衙吏壓著里正兒子趴在,抬起板子重重打在他的屁股上。
幾板子就把里正兒子屁股打的鮮血淋漓,里正哭著求著求饒,但是卻不肯招認背后之人,只說剛才是他胡說八道。
里正兒子不招,邴溫故就繼續打。
“大人,人好像沒氣了?!必撠熜行痰难美舻?。
邴溫故叫人上前查看,確認人沒了,邴溫故叫人通知他們家里人過來收尸。
再審問其他人,其他人只知道有這么個人物,具體是誰并不清楚。
邴溫故見問不出后,便當場宣判了幾個從犯的罪名,都是徒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