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大娘不知道該怎么說了,急得一個勁看邴溫故。
“阿耶阿娘,你們怎么說?”邴溫故聲音尋常,語調甚至沒有一絲提高,但是看向邴家夫妻的眼神卻凜歷如這世間最鋒利的尖刀,一下就把邴家夫妻籠罩在心頭上那層貪欲刺破。
梁氏全身一個哆嗦,對上邴溫故的目光如同兜頭被人潑了一盆冷水,猛然清醒過來,“豆腐方子是大郎的,大郎愿意給誰就給誰。”
“阿娘。”錢氏不敢置信地瞪著梁氏,“這都什么時候了,你竟然還偏向大哥!”
“閉嘴!”邴父這時候也清醒,他看著大兒子平靜的神色,心底卻已經慌了。
上次四郎不過不同意大兒子娶親,就差點被大兒子淹死,但是現在大兒子卻平平靜靜的坐著。這樣的平靜才最可怕,所謂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就是大兒子現在的狀態。
邴父都不敢想象,其他兒子如果真把大兒子惹毛了,大兒子爆出來,該是怎樣的恐怖,他只怕他那幾個兒子承受不住。
邴父道:“你們現在這是在干什么,質問大郎?別忘了,咱們家雖沒分家,但是該分的財產已經分了,早就說過你們兄弟可以各憑本事了,誰賺到的銀子就是誰的。”
這事不能這么算。如果豆腐方子在這之后得到的,那也就罷了。可是這是分財產之前得到的,那就是公中的,這得拿出來分。
“就算真把豆腐方子追回來,那也是獨屬于你們大哥的。大郎就算拿著自己做生意,那賺來的錢也跟你們一毛錢關系沒有。所以這方子,大郎愿意給誰就給誰,誰也管不到。”邴父道。
“阿耶,這事不是這么算的。”錢氏不服道:“大哥肯定早就拿到方子了,故意套路我們簽下那張契約,目的就是不讓我們染指豆腐方子。”
邴溫故一開始詢問邴家夫妻,就是要他們的態度。
這對夫妻的態度,直接決定邴溫故之后的決定。
他對邴家人沒有感情,只有原主遺留下來的責任,至于這個責任到底怎么負,差別可就大了。
現在邴家夫妻的態度,讓他滿意,他可以給邴家人一個繼續被他調教的機會。
只要用人就得調教,調教誰都是調教,至少邴家人跟他是利益共同體,調教出來后,沒有更大的利益輕易不會背叛。
除了錢氏和邴三郎外,邴家其他人雖然有很多小毛病,但尚在情理之內,是大多數人都會存在的缺點。
仍然可以繼續調教一下,若是再不滿意,隨時可棄。
“哪又怎樣?”邴溫故此時就是一個獨斷專行的暴君,他不容許任何人違背的做下的決定,“你們所有人都給我記住,我愿意給你們的,你們才可以接著。我不愿意給的,誰敢伸手,我就剁了誰的爪子。”
邴溫故語氣淡淡的,但是卻讓所有邴家人都生生打了一個寒噤。
這時候邴家人不約而同想起那時候邴四郎反對邴溫故的親事,當時邴四郎差點被邴溫故生生溺斃。
邴家人恍然想起,邴溫故自從投河被救過來后,整個人性情大變,再不是從前那個溫吞好拿捏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