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周南氏道:“大家伙都來評評理,你們說說這南家到底知不知道好賴,這明明是一件大好事,要不是我家心善,看他家雙兒可憐,尋思給他家雙兒一條活路,這么好的事,能輪到他家那個卑賤的雙兒。”
“我今個把話撂這,就他家那個低賤的雙兒,要不給我家小娘做陪嫁,這輩子都嫁不出去!”
“一輩子過的凄凄慘慘,熬到老了,都得沒人管他,餓死都沒人知道,尸體臭了爛了,生蛆引來蒼蠅和老鼠,才會被人發現!”
經過周南氏這么一鬧,不管事實真相如何,南家到底有沒有同意這門親事,反正最后就是南錦屏跟通房掛上鉤,在眾人心里留下南錦屏只配做通房的印象。
這下好了,連原本一些窮到說不上媳婦,年級大了有些心思浮動的老光棍都瞧不上南錦屏了。
李氏抱著胳膊,態度高高在上,用施舍般的語氣道:“原來我還想著當做善事了,給南家小哥兒做個媒呢。就我娘家村里有一個老光棍,今年五十歲了,前幾天不小心摔斷了腿,留下了殘疾,一個人過日子不方便,就想找個人照顧,我還尋思著正好說給南家小哥兒,南家小哥也算有個好歸宿,現在這么一鬧還是算了吧。”
張李氏跟著道:“我本來也尋思幫著南家那個小哥兒尋摸著一個身體殘疾的老鰥夫,幫著把人嫁出去,本來那邊答應考慮考慮,結果現在這事一出,那邊立刻就回絕了。”
趙王氏道:“本來以南家小哥雙兒的性別就不好嫁,命好嫁給身體有殘疾的男人也算是善終,現在鬧了這么一出,就別想著嫁出去了,搞不好最后真得給人當一個沒名沒份的通房。”
“什么通房,說得好聽,那不就是妓子!”王氏撇嘴,“南家小哥要是真當了妓子,必須叫里正把他們南家攆出村子。咱們上河村可不能出一個妓子,不然以后咱們村子的郎君小娘子還怎么嫁人,哪個好人家敢同咱們村子里的人家結親,這不是連累整個村子嗎?”
李氏又道;“再說那些個妓子最不要臉了,把這么個□□□□放在村子里你們放心呀,就不怕他去勾引你們家里的漢子!”
張李氏立刻道:“我家可不怕。我們家漢子身上可沒錢,一文錢都沒有,家里所有銀錢都在我手上把著呢,想去也去不了。”
李氏撇嘴,“你以為沒錢就沒事了。我可聽說了,那種人,千人騎萬人壓的,身子早就對那事上癮了,一日沒睡男人就渾身難受。而且一個男人還不能滿足,得好幾個呢,癮犯了,不要錢也行。”
“真的嗎?那可怎么辦,那豈不是我男人危險了,不行,以后我可得看住我家男人,可不能讓南錦屏看到他!”王氏一臉驚恐,他家男人今年都五十多歲了,牙齒掉的沒剩下幾顆,走路都恨不得一步三喘,比南父還大了十幾歲。
村里人八卦這些的時候,并沒有背著人,就那么站在村口大剌剌的講,人來人往的,誰都能聽到一耳朵。
南錦屏和南家人從山上挖野菜下來,正好就給聽了個正著。
從小長到大,南錦屏聽慣了這些話,小時候,他七八歲那會,甚至聽過比這還過分的話。
那會兒村子里有幾個比他大幾歲的小男孩,讓他脫光了給他們玩。
南錦屏的心早就被傷的千瘡百孔,現在已經鑄就了銅墻鐵壁,聽了這些話,心里雖然難過,卻能平靜應對。
南家人卻受不了,苗氏一下就沖進了婦人堆里,一個人對上五六個婦人絲毫不懼,先是一人一個嘴巴子扇過去。
“我打死你們這幫胡說八道的長舌婦,一天就知道胡咧咧,舌頭給你們拔了!”苗氏發了瘋似的打人,那模樣就似一個瘋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