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溫故對南錦屏微微一笑,還眨了下眼睛,南錦屏默默平移開視線。
梅成溫聽到臥龍山三個字表情變化比邴溫故明顯多了,他指著男人道:“圣人莫要聽他胡說八道,圣人有所不知,臥龍山上的土匪已經被清剿干凈,如何又能突然冒出來。”
“梅成溫,你給朕閉嘴。真不是傻子,這人究竟是何身份朕一清二楚。”展煜命令男人繼續講下去。
“草民并非一開始就是土匪,初時草民等只是汴京城游手好閑逞兇斗狠的街頭閑漢罷了。
有一日草民等幾個常在一起混的閑漢被人找到,給了一百兩銀子,令草民們陪他演場戲。”
聽到這里,邴溫故就能猜出接下來的劇情了。
“草民們當時不知道對方是誰,見錢眼開,就按照那人說的做,穿了黑衣蒙了面,扮成土匪的模樣去劫一對年輕夫妻。那娘子當時懷有身孕,肚子很大。
當時說好,只是嚇唬人不傷人,就是演戲,所以草民等當時真的沒傷人。演完戲后,就拿著錢打算出去逍遙,誰知道半路上被人劫殺。草民和幾個同伴僥幸逃了出來,這才得知,原來草民等當初演戲追殺之人乃是宮中的皇子。”
群臣臉色都變了,圣人還是皇子之時遭遇的這場追殺還挺有名的。那時候其他皇子都是嫌疑人,而且一個皇孫折在這場刺殺之中,當時還是皇子的圣人為此還在宮外跪求先帝徹查。
當時先帝大概也是懷疑是其他皇子暗下殺手,又不喜圣人,所以這事到了最后無疾而終。
展煜道:“你抬起頭來仔細瞧瞧,當時劫殺的人可以現場?”
男人抬頭瞅了一圈,一眼就認出了梅婕妤,“當初那個懷孕的女人正是他,男人是,是圣人。”
梅婕妤狡辯道:“圣人,他胡說八道的。就算他真是當初的刺客,可是二十來年已經過去,臣妾的樣貌同年輕的時候必然會有所變化,怎么可能還能一眼認出臣妾來?”
“草民沒有胡說八道。貴人的樣貌確實比當年有所變化。但是貴人這些年保養的極好,臉上的皺紋才多了一兩條罷了,草民怎么可能認不出來。圣人亦是如此。若是尋常百姓家,二十來年過去,物是人非,倒是有可能認不出。”
梅婕妤啞口無言,她平日里最注重保養自己這張臉,對自己同年輕時變化不大的容顏很是自得,沒想到此刻卻成了她的催命符。
“你繼續講。”展煜命令道。
“草民和同伴得知當時劫殺的是皇子,自知闖下彌天大禍,就逃跑了。機緣巧合下,逃到臥龍山,落草為寇。
后來老大不知道從哪里打探到消息,知道雇傭草民等演戲的乃是朝中梅相。想辦法聯系上梅相,并用此事威脅他,不許當地衙門出兵剿匪,草民等這才一日日壯大起來。
否則以草民等的能耐,如何能同官兵相敵。”
梅成溫面白如紙,“圣人,冤枉,這些都是此人胡說八道。那臥龍山已經被剿了,土匪都死干凈了。”
“圣人,草民那日也是趕巧下山去山下的勾欄中玩耍,耍了一夜,第二日便聽說臥龍山被剿了。沒敢回去,這才僥幸逃脫一劫。”
梅成溫只是一個勁狡辯道:“污蔑,一切都是污蔑。想指認臣,那就拿出證據。”
“草民確實沒有證據,但是草民句句屬實。圣人若是不相信,可捉了那府尹審問,就可知道這些年來他到底有沒有得了誰的命令庇護臥龍山上的土匪。若是梅大人同草民等沒有關系,為何要讓那府尹庇護草民等。”
“梅成溫,那府尹就在刑部,可要朕把他帶上來同你對峙?”展煜冷冷問道。
梅成溫知道大勢已去,狡辯無用了,“圣人,微臣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圣人啊!如果叫先帝知道圣人生了一個不祥的皇雙,圣人怎還能繼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