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對幾個婦人家里的漢子道:“這事你們幾個也別覺得不服氣,換位思考,要是有人這么說你們家里小娘子小郎君,你看看你們瘋不瘋!”
轉頭看著苗氏道:“這事雖然說是你們家占理,但是也不該動手。特別是南大郎,他一個漢子打女人,這事怎么都說不過去。兩方都有錯,各打五十大板,一兩銀子你家必須出。”
如果只是女人間打架,里正就讓他們散了,這漢子動手不賠償不行,不然以后村里那幫閑漢就該有樣學樣了。
南家知道這錢賠也得賠,不陪也得陪,只能捏著鼻子認下。
南家整個家底也就七八百文,還外借了幾百文,才把錢賠上。
那幾個不重的,里正一家就給個十文,剩下的給李氏和王氏平分了,一人得了四百多文錢。
李氏和王氏還有些不服氣,讓里正給好一通罵,并且揚言,他們再敢背后說人是非,不用別人動手,他就一人給她們一個嘴巴子,才把人給攆走。
南錦屏回到家中,有些手足無措,自覺給家里惹了那么大的禍事,把家底都賠出去了,自責得很,“耶娘,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家里才會賠償出那么多錢,我以后一定少出現在人前,他們看不見我,想來就不會再罵我了。”
苗氏立刻就道:“這事不怨你,那幫八婆就是見不得別人好,她們想編排誰,你就算躲到耗子洞里,她們也不會放過你。對于這樣的人,就不能慣著。”
南大郎也道:“賠錢也得打她們,不然她們還以為咱家好欺負,以后都得騎到咱們頭上拉屎。”
南父心疼的看著南錦屏,“那幫臭婆娘一天就知道胡咧咧,嘴比糞坑都臭,錦哥兒你別把那些話放在心上。”
南大郎的妻子顧氏扁著嘴巴,“耶娘,不管怎么說,錦哥兒的親事確實得提上日程了,免得影響家里其他孩子的婚事。”
本就覺得自己給家里惹了一場大鍋的南錦屏聽到南家大嫂的話,更加無地自容,恨不能就此消失。
苗氏惡狠狠瞪了一眼顧氏,罵道:“不會說話就閉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顧氏不服,她又沒有說錯,苗氏又不是不知道村里現在怎么議論她們家,家里其他幾個兄弟的婚事肯定得受影響。
反正也不是她的孩子,受影響就受影響,都不成親才好,還給家里省銀子了。
至于她家小子,現在不過一個奶娃娃,要想說親還得十幾年。只要到時候不影響她兒子親事就成,要是影響了她兒子的親事,誰也不成,她肯定得給這個大伯子找個人家嫁了。
夜間,南家夫妻躺在床上說悄悄話,苗氏發愁道:“當家的,錦哥兒的婚事可怎么辦?村里人說的忒難聽。”
南父道:“不管怎樣,咱家錦哥兒都不能草草嫁了,更不能給人當通房,對方再怎樣讀書好都不行。那怕以后他能當大官,也不中。大不了,咱們就留錦哥兒一輩子,一口飯罷了,家里還是能供得起。”
苗氏道:“我當然不可能隨隨便便把錦哥兒嫁了,錦哥兒又不是只是你的孩子。我是心疼錦哥兒,這孩子命怎么就那么苦,從小就飽受流言蜚語,你看錦哥兒的性子都被影響成什么樣了,今個還覺得是他做錯了。”
南父重重嘆口氣,苗氏小聲嘀咕道:“要是這會兒有個健全的漢子跳出來主動要娶錦哥兒就好了,窮點丑點都沒什么。”
南錦屏因為白日里的事睡不著覺,煩悶的坐在院子中,無意聽到耶娘的對話,心中不禁想到邴溫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