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四郎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也感覺到了嗓子里火燒火燎的,他忍著疼啞著嗓子對梁氏道:“娘,我沒事。”
梁氏和邴父見兒子緩過來了,這才放下心來。
邴溫故居高臨下俯視著邴四郎,“我的親事你可還反對?”
邴四郎咬著嘴唇,都這個時候了還犟著不肯吭聲。
這下,邴四郎反倒讓邴溫故刮目相看了。從前邴溫故最喜歡邴四郎這樣的兵,骨頭硬,脾氣犟,輕易不肯服軟。
但也是這樣的兵才是最好的兵,一旦帶出來,讓他打心眼里服氣,那便是最忠誠的士兵,誓死都會追隨在他認可的人身邊。
梁氏嚇的生怕大哥子再給四兒子來一下,忙拽著邴四郎道:“你說話呀,說你不反對。”
邴父氣的差點沒一巴掌拍在邴四郎腦袋上,這個犟種!
邴四郎愣是忍著哆嗦不吭聲,把梁氏急的差點團團轉。
邴溫故看著死犟著不松口的邴四郎,心里反而笑了。很好,邴四郎這個兵,他收了。
想了下,似乎在記憶中翻找到一些蛛絲馬跡,邴溫故問道:“邴四郎,你是不是也有私定終身的人了?”
邴四郎倔強地瞪著邴溫故,不肯開口。
邴溫故再次問,“是王五娘嗎?你對她似乎格外殷切了些?”
邴四郎雙頰通紅,不知道是被戳中心事羞紅的,還是剛才弄的。
“你,你不要胡說!”邴四郎支支吾吾道。
雖然邴四郎沒承認,但是見他這個樣子,邴家人還有什么猜不到的。
“王家五娘子?”梁氏想到王家的小姑娘,并未找到她對邴四郎的特別之處,相反梁氏還覺得王家五娘子私心里應該是瞧不上自家的。
雖然掩飾的很好,但是她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還不至于看不透一個小娘子心里頭那點事。
梁氏遲疑道:“四郎,你不會是單相思吧?”
“才不是。”邴四郎又快又急道。
邴溫故嗤笑道:“我看分明是那王五娘故意吊著你,瞧不上咱家,又舍不得你給的好處。”
邴四郎梗著脖子道:“咱家都窮成這樣了,吊著我有啥好處?”
“讓我猜猜。”邴溫故瞇著眼睛,“你應該省下自己的口糧給她過。她家也沒比咱家日子好過到哪里去,家里重男輕女,更不可能給她吃多少糧食,估計你省下的那些糧食剛好能讓她勉強混個肚飽。”
這村里不止王家窮,都窮,要不咋能是整個興河鎮十幾個村子里最窮的村子呢。
要說整個村子誰家日子過的最好,就里正家。
“就算你沒多少糧食給她,但是你還有一把子好力氣,她家里只有一個老父和懶貨弟弟,能給她干活也不錯,我猜農忙的時候,你沒少偷著給她家幫忙吧。”
邴四郎被說中,吭哧吭哧半晌才道:“村里不是沒有別的漢子給她獻殷勤,她都拒絕了,只接受我的。要是對我沒意思,咋可能別人的幫助都拒絕了,單單就不拒絕我的?”
邴溫故嗤笑,“也可能別人獻的糧食,你獻出的力氣,哪個她都沒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