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縣縣令打敗眾多對手才得到這個肥差,心里頭美得不行。
邴溫故先為新縣令引薦褚宏宇和杜永潯,然后道:“自從上個主薄被本官殺了后,主薄之位一直空懸,待日后你可自行選擇適用的人才。”
新縣令先是被邴溫故輕描淡寫殺了一個主薄驚住了,他從來不知道主薄還能說殺就殺。然后才反應過來,邴溫故竟然沒有借機安排自己勢力上位,而是給他空著,讓他日后培養自己的心腹,頓時心生感激。
“多謝邴大人。”
“說起來,邴大人是下官需要學習的榜樣,大人把吉縣治理得如此好,人口從幾千人升至萬人以上。下官跟著借光,官階都升了一品。”
并非所有縣令都是七品官,這其中還分上中下三個等級,而劃分等級的至關重要的因素就是人口。
吉縣人口已達上等縣的標準,圣人也把吉縣重新劃分為上等縣,那么吉縣縣令的官職自然跟著升了一級。
“下官定然不負大人打下的良好基礎,帶領吉縣走向更繁榮的明天。”
吉縣縣令滿腹雄心壯志,滔滔不絕講述著自己的抱負。
“大人不日便要啟程去豐州,不如今日下官叫人好好整治一頓席面為大人踐行。”
邴溫故已經聽得不耐煩了,他隨意擺手,“本官不需要這些虛禮。本官尚且有一事問你?”
新縣令以為是什么重要的大事,頓時肅穆道:“大人有何吩咐,請講。”
“不是公事,乃是私事。”邴溫故輕飄飄道:“就是縣令住的后宅有一個院子里的窗紙被本官換成了玻璃的,本官想問問你要不要,若是要,一扇玻璃便宜些給你,算你十貫錢。一共六扇,算你六十貫錢。”
新縣令萬萬沒想到邴溫故竟然跟他講這個,這種一般不都是默認留下,結交個人脈嗎?
他可知道邴溫故手里有玻璃坊,還有好多產業,是個非常有錢的人,這六十貫于他而言九牛一毛。
當然不是說新縣令是個樂意占便宜的主,而是他們都是當官的,是體面人。
體面人辦事吧,他就沒這么辦的。這玻璃要么在下任來之前就摘掉,一點毛病沒有。要是留下,一般默認不要了,給下任了,算作一個人情。
偏偏邴溫故兩種體面的方式都不選擇,而是當面詢問新縣令,大有新縣令不拿銀子,他就把玻璃摘掉,換回窗紙的架勢。
看出新縣令眼中的不可置信,邴溫故不在乎道:“你可能不知道,本官賺的那點俸祿不夠養家的,家中一直都是本官夫郎在養,本官得仔細些。所以你要么?你不要的話,本官再問問別人?”
新縣令幾乎咬著后槽牙道:“要。”
這要是叫邴溫故出去滿大街問誰要縣令家玻璃,他這個新縣令面子還往哪里擺!此時新縣令再也沒有為邴溫故送行的心思了。
當然邴溫故壓根不想組織什么踐行宴,就連走的時候都是悄悄走的,沒有告訴任何人。
這日天才微亮,邴溫故等人便收拾妥當行囊悄悄離開。
他們一行人沒有驚動任何人,沒告訴百姓,甚至沒通知衙門里的衙吏,就打算這么悄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