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偷偷擦掉眼淚,對邴溫故道:“大郎,你什么都不要想了,現(xiàn)在要緊的是養(yǎng)好身體。”
“嗯。”邴溫故道。
梁氏走出去,門外邴父低聲急切問道:“大郎怎么樣了?”
“不好,太平靜了,像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
邴父道:“之前也沒看大郎有多在乎那個李家二娘,怎么突然就為了她投河了?”
邴家兩位小娘子
一捧糙米都是好東西……
梁氏不知道,只是無力地?fù)u搖頭,暗暗在心中祈禱兒子能平安度過此劫。
邴家這么窮,邴四郎的個人衛(wèi)生也好不到哪里去,況且這幾日邴家已經(jīng)把存糧吃光,邴家人只能每日上山挖野菜充饑。這么熱的天,每日都累一身熱汗,身上能有好味就怪了。
晚上衣服一脫,鞋一蹬,那股汗臭混合著腳臭的酸腐味道,差點(diǎn)沒把邴溫故送走。
邴溫故此時此刻真心感謝老天爺沒讓他自己的身體跟過來,用的是邴大郎的身體,不然就憑這酸爽的味道,以他原來哨兵五感的發(fā)達(dá),估計(jì)能直接去逝,威力堪比臭氣彈。
不過邴溫故還真不能說什么,這朝代條件就這樣,家家戶戶都是如此。
邴溫故能做的就是往旁邊挪挪。
邴溫故一動,邴四郎就戒備道:“你要干什么?”
邴溫故如實(shí)道:“你有味,我離你遠(yuǎn)點(diǎn)。”
邴四郎上上下下聞了聞自己,那味道確實(shí)有點(diǎn)鮮亮,邴四郎自己都給熏的翻白眼,差點(diǎn)沒過去。
邴四郎摸索著上床,并不服氣,小聲嘀嘀咕咕道:“合著你從不干活,每天就舒舒服服的躺在家里,身上可不沒味道。”
邴大郎常年以讀書為由,逃避一切農(nóng)活和家務(wù),弟弟弟媳們心有怨言在所難免。
“哎呀,你干什么,今天怎么一個勁擠我,都要把我擠墻上去了。”邴五郎道。
邴四郎撇嘴,“沒聽到你的好大兄嫌棄我有味道嗎?”
邴五郎嘀嘀咕咕道:“可是我也嫌棄啊。”
邴四郎卻不管,就貼著邴五郎,以至于他和邴溫故之間都隔了一條銀河出來。
邴四郎白天在山上找了一天野菜,晚上躺下沒折騰一會兒就睡著了。
到了半夜,梁氏又起來煮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柳樹皮水給邴溫故送來。
梁氏摸著邴溫故的額頭發(fā)現(xiàn)沒有起熱才松了口氣,“謝天謝地,沒有起熱。大郎,晚上你要是不舒服了,就叫四郎。”
邴溫故看著睡得死豬一樣,他們這么折騰都沒醒的邴四郎,沉默地點(diǎn)點(diǎn)頭。
梁氏又囑咐兩句才回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