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白藏沉默片刻,開口:“根據目前我得到的信息,他們應該在找梅德勒島實驗基地的資料備份?”
伊索爾稍微坐直了些:“是的,有人帶走了它。不僅是所有的研究進度資料,還有所有參與人員的資料……簡直是打包了數據庫?!?/p>
簡白藏輕搖頭:“但備份不在我這里。我只專注自己的研究,從未接觸過其他?!?/p>
即便他這樣說了,伊索爾表情并未展露出明確的懷疑或信任,只是客觀陳述:“更準確點說,他們在找一個叛徒。赫伯特教授,還記得嗎?那個長期向外界泄露信息的泄密者?!?/p>
伊索爾一邊講述,一邊觀察著簡白藏的表情:“在撤離梅德勒島當日,他遭到了秘密逮捕,沒多久就傳來他zisha身亡的消息。”
那個程默口中失蹤的好友,赫伯特教授。從病房內程默的態(tài)度就可以看出,他的確是在想方設法尋找好友的下落,為此不惜冒著風險潛伏進入公司。
雖然早已預感生存幾率渺茫,親耳聽到赫伯特教授的死訊,簡白藏又陷入沉默。
伊索爾話鋒一轉,拋棄方才旁觀者的陳述語氣,有些惋惜起來。
“他們沒能從赫伯特教授手里找到備份,那么,一定有另一個人協助他。我的權限無法獲知更多的東西,但那位赫伯特教授無疑令人佩服,在超量吐真劑的作用影響下,他竟然沒有透露半點同伴的消息,生生咬爛了自己的舌頭?!?/p>
無論他怎么說,簡白藏的表情變化微乎其微,這讓伊索爾有些氣餒。
“據我所知,不止你一人接受了調查。所有從梅德勒島轉移的研究員都被調查過,排除嫌疑的人員早就重新組建實驗基地,繼續(xù)研究?,F在,你是重點調查人員,你能明白自己的處境嗎?”
他說得有些口干舌燥,站起身走到水龍頭邊,擰開接了一杯水,大口灌了下去,凝視窗外密林的眼眸深沉。
身后的簡白藏終于開口:“梅德勒島實驗基地是格拉烏茲公司主導建造的,島上一切設備、藥品都由公司提供,您的確有權了解事件進展。我不明白伊索爾先生為什么要對我說這些,我會配合一切調查?!?/p>
伊索爾猛地轉過頭來,不可置信地看著簡白藏,仿佛此刻才意識到在他眼中自己和安德森是一伙兒的。
這么長時間以來的保護,竟然是如此不值一提!
他轉身大踏步走向簡白藏,俯身雙手撐著沙發(fā)兩邊扶手,合體西裝包裹著高大健碩的身體,叫人立刻回想起這位年輕的總裁曾服役于公司旗下的特別部隊,是個相當出色的雇傭兵。
“聽著,簡。公司的確與軍部深度合作,但那條線在叔叔他們手里,我無法觸碰到核心。我并不想接手公司,這不代表我可以置身事外,看著公司跟他們一起完蛋!”伊索爾緊皺眉頭,將聲音壓得很低。
安德森是軍部派遣的特工,他背后的勢力幾乎與公司綁定。
而一直揪著他們不放的程默,就職于政府某個安全部門,致力于尋找各種證據,毫不避諱地當面說出,要將他們所有人送進監(jiān)獄。
雖然伊索爾參與了梅德勒島那場緊急轉移,但那時的他并不了解其中原委,而是事后才從叔叔口中問出真相。
格拉烏茲公司與軍部某位將軍合作打造了梅德勒島實驗基地,進行各種實驗,實際上這些實驗并未得到政府批準,是軍部部分高層一意孤行的結果。
赫伯特教授將島上消息傳遞出去,引來了安全部門的調查。為了毀滅證據,公司派遣旗下特別行動隊對梅德勒島進行一場大清掃。
當時他接到的任務是帶走所有資料與研究員,銷毀島上實驗體,以及徹底抹除整個實驗基地。
最后,他們甚至投擲了溫壓彈。
有研究員發(fā)現系統被入侵過的痕跡,顯然有人查看過這些機密,甚至留下了作為證據的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