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屬于他的實驗體變得越來越強大,完全不吝于贊美與欣賞,溢于言表。他時常近乎癡迷地隔著玻璃墻注視那個美麗又強大的實驗體,忍不住想要觸摸,但他只能碰到冰冷的玻璃。
玻璃墻的另一面,實驗體也對他伸出了手,兩個手掌隔著玻璃相合。得到對方的回應,讓他心臟狂跳,雀躍不已。
簡白藏想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想和他談話,想了解他更多……
可那是實驗基地完全禁止的。
簡白藏無法克制自己,著了魔一般。
是的,那時候,他就已經著了魔。
簡白藏不知道晁戎什么時候能恢復意識。
他陷入了bruation狀態,是一種身體透支后自我修復的方式。在此期間,他僅能維持最基本的呼吸與心跳,不再消耗額外能量,直到恢復正常。
如果是在實驗室內,只需要注射藥劑就可以加速恢復。樓下就是藥店,使用相近成分的藥品也能發揮作用,但簡白藏不想那樣做。
在這種時候使用藥物,只會增加晁戎對藥的依賴性,簡白藏寧愿他恢復得慢些,也不要再使用那樣透支生命的方式。
這是懷里的人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徹底失去意識,在只有簡白藏一個人保持清醒的時刻,他才能流露片刻真實內心。
“你不該來找我的……”
他從未這樣緊密地抱過一個人,抱了很久很久,彌補過去一般,放不開手。
這也是在晁戎蘇醒時,絕不可能做出的動作。
自從三年未見的實驗體再次出現在面前,簡白藏極度壓抑著自我,從不主動親近,不敢向他露出哪怕丁點對過去的情感。
他寧愿晁戎是仇視他的,也不想看到自己再次成為他的不幸。
那被隔離在玻璃墻內的實驗體,是簡白藏親手塑造的,傾注了他所有心血與熱情。
無論是身體數值,還是從不失誤的完成擊殺指令的表現,他所有的所有,都趨近于簡白藏心目中的完美。
五年光陰,朝夕相對。他們是彼此看見時間最長的人,簡白藏確信這世上再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實驗體。
但了解越多,越是不可忽視未知的部分。
仿佛閃爍著刺目紅燈的禁區,一面警示著危險不可靠近,一面又耀眼奪目,牽引著他的心神。
實驗室內所有條件都是可控的,失控的是簡白藏自己。
他做出了出格之舉,得到的結果卻是,幾乎成為廢墟的實驗基地中,那一堆堆面目全非血肉模糊,難以辨認的殘缺軀體。
簡白藏被那樣的場景擊潰,一度閉上眼就會出現那時的畫面。
只要晁戎繼續和他糾纏,就有可能出現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