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戎隔一段時間就會出去一趟,待在外面的時間或長或短,但他從不主動對簡白藏提起外界的消息,簡白藏也不會開口問。
他們就躲在這個離外界極近,卻又隔絕成兩個世界的地方,用另一種形式實現了晁戎只想兩人獨處的愿望。
晁戎對此很滿意,每天投喂簡白藏是他最快樂的事。但簡白藏卻明白,這樣的日子不會持續太久。
對于一個需要吃藥的傷患,失去時間觀念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簡白藏沒有計時工具,在這種環境下,也無法根據陽光判斷時間。
止疼藥在體內發揮作用并不是即時的,藥物在血漿中達到有效濃度時是藥效最佳時期,吃藥的間隔,也會影響止疼藥的使用效果。理論上,服藥間隔時間不宜超過藥物半衰期,間隔太短可能會導致藥物蓄積中毒。
簡白藏對時間把握不準,大部分時候身體感到疼痛,才被提醒該吃藥了,以至于止疼效果大打折扣。
他忍耐著疼痛的樣子,被晁戎敏銳察覺,漂亮的眉眼生出一點疑惑和擔憂:“還沒好嗎?”
“還需要一些時間。”簡白藏,“如果能按時吃藥,或許能好得快一點。我們沒有能看時間的電子設備。”
晁戎想起什么,在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部手機來:“有這個。”
那是很早之前,簡白藏給他聯系自己的工具,接過來,嘗試開機,搖搖頭:“已經沒電了。原來你一直拿著,我還以為你丟了。”
畢竟,晁戎除了那通惡作劇一樣的騷擾電話,從來沒用這部手機聯系過他。
晁戎遺憾地把沒電的手機拿回來,放回口袋里:“怎么可能丟,這是你給我的?!?/p>
簡白藏嘆氣,這個拿著工具都不會用的笨蛋,這和隨身攜帶一塊石頭沒有區別。
從那聲嘆息里聽出無奈,晁戎把簡白藏抱在懷里:“要什么都告訴我,下次我會給你帶回來的。我不懂的事情或許還有很多,你告訴我,我就知道了?!?/p>
簡白藏笑著搖搖頭:“你已經給了我很多東西了。我的
簡白藏給自己更換繃帶時,晁戎看見了。
醫生縫合技術很好,用了可吸收縫合線,但腹部那道致命的傷口并不規則,盡管醫生努力拯救,仍是呈現出猙獰蜿蜒的形狀,乍看上去有些駭人。
簡白藏察覺他一直盯著自己的傷口,說:“是不是很難看?”
那道難看的傷口恢復得本就緩慢,現在發炎紅腫,還有組織液滲出。
晁戎搖頭:“為什么還不好?到底什么時候能好?”
“我也不是醫生,說不準?!焙啺撞卣Z氣如常,看起來并不擔心。
冷空氣迅速驅散暴露部位的體溫,簡白藏打了個冷噤,加快了手上動作,被冷得血液循環不暢的雙手動作都遲緩了些。
晁戎撐開衣服圍在一旁,但于事無補。
盯著簡白藏更換好干凈的紗布,直到把衣物拉下遮住傷口,晁戎立刻給他把厚衣服穿上,隨即顯得心事重重地低下頭。
那些微妙的情緒被簡白藏看在眼里,他不動聲色,裝作什么都沒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