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
這人都這么大了,脾氣還是沒改,子夫說,近些年他的脾氣都溫和不少。
“阿瑤,朕累了,當了這么多年皇帝,匈奴也趕跑了,西域也臣服了,滇國、衛氏朝鮮也沒了,朕一時覺得空落落的。所以……”劉徹聲音頓住,欲言又止。
“所以?”劉瑤不解。
所以什么?
此時,颯爽的秋風裹著三四片殘葉簇擁過來,將帝王的冕袍吹得鼓鼓的,大袖簌簌作響,像是在催促。
劉徹側身看著她,目光幽深,“阿瑤,朕打算等太子從幽州回來,退位給他,你覺得如何?”
“阿,阿父?”劉瑤怔住,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覺得有些懵,“你莫要開玩笑。”
劉徹盯了她一會兒,薄唇勾起狡黠的弧度,打趣道:“被你猜對了,朕就是見今日無聊,想與你開個玩笑。”
劉據將幽州考察完畢后,曾經將自己的幽州建設規劃給他說過,若是順利,十年應該能成,可是他擔心自己等不到十年。
過兩年他就六十了,看看能不能撐到。
他肆意了一輩子,總要為大漢的未來考慮一下。
劉瑤:……
但若是信了這個,今日兒臣做不了‘國師’,我就找根繩子吊在殿中。
劉瑤嘴上說著開玩笑,心中懸著的心可從未放下。
她目光遠眺,看著遠處清翠的山松、金黃的銀杏、澎湃的云海,山河壯麗,絢麗多彩,她剛剛聽到劉徹的“玩笑”時,有驚愕、有惶恐、有憂心,卻無一絲高興。
她自認還是對自家老父親了解的。
身為一個好大喜功的帝王,即使老了,自家老父親也不是會自動禪讓的主。
無緣無故,啥事都沒有發生,不能因為在泰山頂上,因為風大,就將自己騙了。
先到此,她毫不客氣地朝天翻了一個白眼。
“你這是什么表情?
”劉徹無語,“莫不是為太子可惜?”
“阿父,你看看我臉上有一絲可惜嗎?”劉瑤反手指了指自己的臉。
劉據目前在幽州,長安有舅父、霍去病他們坐鎮,目前來說,完全不用擔心形勢。
再說,她也沒期待這事,只不過剛剛被劉徹嚇到了。
“……”劉徹回想,確實是這樣,他之前還擔心說出這話,讓她失望后,如何哄人,誰知人家壓根不相信,對此他有些郁悶,“你剛剛真沒有一點開心嗎?”
劉瑤聞言,眉心糾結了幾分,“只不過之前沒想過。阿父,你不用考驗我與太子,只要你好好的,我們這些子女樂的輕松,天塌下來,有你頂著,再說,你剛剛也說了,等太子從幽州回來,這不是挺好的,你就再勞累個一二十年,好好給大漢掙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