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朔:……
等進了屋,大黑狗被攔在外面,主父偃稍微松了一口氣。
因為他帶了鹿肉,東方朔就命人架起火爐,與主父偃一起烤肉喝酒。
至于東方筠小娃娃,則是送去喝奶了。
初春仍然冷風瑟瑟,主父偃與東方朔坐在窗邊飲酒烤肉,旁邊放著兩個火盆。
東方朔看著堆在院中墻角的積雪,嘆氣道:“二月都快過完了,居然又下起了大雪。”
主父偃:“你知道長安的百姓如何評價這場大雪嗎?”
“怎么評價?”東方朔抿干碗中的酒,隨口問道。
主父偃:“說是竇嬰、灌夫冤死的怨氣所化!”
“……冤死的怨氣?”東方朔嗤笑兩聲,“我只承認竇嬰是冤死的。”
至于灌夫,此人的做派,還有潁川灌氏的惡行,他可是一清二楚。
主父偃斜了他一眼,
“竇嬰犯矯昭之罪,何來冤屈?”
“嘖……主父偃,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東方朔揮手,命令周圍隨侍的奴仆退下,“就是給竇嬰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拿出矯昭。”
找不到留檔,不是留檔被毀了,就是被別人坑了。
主父偃聞言,唇角的兩撇胡子微微上翹,“我難道說錯了,沒有留檔,就是矯昭,不管事實如何,你我都應該謹記‘陛下英明’。”
“嘶……你這話說的滲人啊。”東方朔浮夸地抱著胳膊打了一個寒顫,“灌夫、田蚡爭了那么多年,最后魂歸地府一場空,沒一個勝利者。”
主父偃:“誰說沒有,陛下現下不是對朝中局勢很滿意嗎?”
竇嬰、灌夫、田蚡三人權利角逐,最后先后去世,確實沒一個勝利者。
但是凡事有利有弊,此事一定有一個得利的。
得利的人自然是控制朝堂棋盤的人,他們的陛下——劉徹。
灌夫所做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也小,但是用不著上升到朝堂上,陛下即使過問,簡單下個命令就行,要么處死灌夫,要么赦免灌夫。
偏偏陛下選擇竇嬰與朝中大臣來個朝堂庭辨,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竇嬰的死,代表竇家影響消亡的尾聲。
田蚡的死,也代表王家影響的坍塌。
至于灌夫,此人乃是地方豪強,陛下對其嚴懲,也震懾了不少為非作歹的地方豪強。
東方朔唏噓道:“陛下不愧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