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夫遲疑了片刻,緩步上前,坐在了皇太后的身邊。
“衛子夫!你大膽!”陳阿嬌瞪大眼睛,指著衛子夫的手指微顫。
阿母說衛子夫謹慎膽子小,可是如今看來,她的野心也不小。
“妾身不敢!”衛子夫面不改色。
她清楚,皇太后提攜她,多半是想拿她壓制陳阿嬌,她若是不做,得罪皇太后,陳阿嬌也不會承她的情,反而覺得理所當然,甚至嗤笑她膽小。
身為后妃,在此刻的后宮,必須要爭,可以不害人,但是也不用退縮。
為了自己,為了阿瑤、阿玨,為了衛家……爭的理由太多了。
“不敢,我看你膽子挺肥的,別忘了,我才是大漢的皇后。”陳阿嬌聲音微沉,甚至最后帶了一些咬牙的意味。
“好了,都別說了。”皇太后出聲,示意兩人噤聲。
陳阿嬌正欲再說,被身后的宮女扯了扯衣服,咬了咬唇,再次坐下。
見她們不說了,家人子們松了一口氣。
然后皇太后的聲音再次將她們的心給提了起來。
皇太后首先先訓斥了眾人,除了衛子夫,包括陳阿嬌,后宮女人,有一個算一個,只要是沒生孩子的,都被她說了兩句。
等皇太后說的口干,喝了半碗水緩了過來,掃視殿內忐忑不安的女人們,“陛下登基快十年了,至今還無皇子,爾等作為后妃,乃是你們的失責。”
眾人齊刷刷行禮請罪,就連衛子夫也同樣跪下,偏偏陳阿嬌不動如山,傲然挺xiong。
皇太后眼皮直跳,“皇后,你這是何意,難道你不覺得自己錯了!”
陳阿嬌俯視殿內眾人,冷嗤一聲,“皇太后明明知道我被劉陵暗害傷了胞宮,非我過錯,與她們可不一樣。”
皇太后:……
若不是徹兒當年娶了她,立了其他人當皇后,說不定皇子早就有了,也不會讓臣民至今還有疑慮,擔心大漢后繼無人。
“你,你還真有臉說……”皇太后氣的真想淬她一口唾沫。
現在太皇太后都去世一年,陳阿嬌的脾氣還沒有改過來,看來阿徹這個皇后廢了。
陳阿嬌冷色道:“為何不敢說,朝野都知道,陛下與我青梅竹馬長大,陛下當年登基,也是借了我與阿母的勢,現在沒了太皇太后,皇太后這般對待我,是想過河拆橋,是想讓天下萬民看你與陛下如何忘恩負義嗎?”
剛剛在內殿,這女人在她面前妄圖擺起君姑的范,也不怕自己折壽,她已經忍了很久,現在當著眾人的面,還往她心口上撒鹽,她忍不了。
而且她早就知道,皇太后今日將大家都喊過來,是為了往后宮塞幾個家人子。
殿中的家人子們、宮女、內侍紛紛吃驚地看著陳阿嬌。
他們一直以為隨著太皇太后的離去,皇后的性子應該會變,現在看來,似乎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