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是我唯一能想象出來的解釋。她想將事情鬧大,想讓所有人都知道袁正浩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想為自己討個公道。”
“在最開始,事情剛發生的時候,賀書文或許有想過反抗,也可能選擇了隱忍,但不知發生了什么,相依為命的奶奶因為這件事去世了,賀書文沒有了在意的人,最終實施了這起犯罪。”
“包括那七朵玫瑰,或許也不是咱們最開始猜測的那樣是七個女性實施的報復,而是欺負過她的七個男人?!?/p>
岳凌川忽然想到了什么:“當初在酒店審廖宏遠他們的時候,賀書文這個名字被提到的頻率要遠遠低于鄭雨丹她們?!?/p>
沈青葉一愣:“你是說,他們在有意隱瞞?”
“也可能是做賊心虛?!痹懒璐ㄗ⒁曋胺剑叺溃骸八麄兛隙òl生了什么矛盾?!?/p>
岳凌川沒有忽略,蘇云芳說的,鄭雨丹也是被迫害的人之一。
他們可以毫無顧忌地說出鄭雨丹的名字,是確定鄭雨丹不會說出來?那又為何對賀書文遮遮掩掩?
車子一路飛快地往上陽區駛去,十五分鐘后,沈青葉先一步接到了韋正義他們的電話:
“老大,你猜的沒錯,賀書文的確在袁家公司的頂樓上,想要跳樓!”
岳凌川眉眼壓低:“現在情況怎么樣?”
韋正義聲音微沉:“我們正在勸,但效果不太好,賀書文心意已決,誰的話都聽不進去?!?/p>
岳凌川又問:“周圍是什么情況?圍觀的人多嗎?”
韋正義聲音發苦:“今天是工作日,員工都在上班呢,忽然鬧出了這種事,都在看熱鬧呢。”
岳凌川肅聲道:“抽調附近派出所的人,把所有人都控制好,事情沒解決之前封鎖現場,不允許任何人外出!盡量不要讓打電話發信息把消息傳出去,我們馬上就到!”
韋正義應了聲好,岳凌川掛斷電話,又踩了腳油門。
車子駛到袁氏樓下的時候,警車消防車圍成了一堆,下面的救援氣墊也準備妥當,岳凌川只看了一眼,就飛速往公司里面沖。
袁氏公司有十二層,他們沖上頂樓天臺,就見里里外外擠滿了警察和消防員。韋正義和周啟明他們正站在最前面,而天臺的邊緣,一個身材纖瘦的女孩站護欄外面,面對著大家,半只腳已經踩空!
沈青葉瞳孔一縮,和岳凌川一起撥開人群擠上前去。
韋正義小心翼翼地向前伸出手,耐心勸道:“賀書文,你先下來,有什么事咱們好好說,你先冷靜一點,先下來好不好?”
先前在審訊室里拘謹緊張的姑娘此時一臉死寂的麻木,聞言漠然地搖了搖頭:“沒什么好說的,我跟你們沒什么好說的……”
岳凌川站定在韋正義身邊,放柔了語氣道:“我們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也很同情你的遭遇。sharen的行為的確不對,但如果你愿意指認袁正浩他們,或許還有從輕判處的余地。你先下來,咱們好好商量好不好?”
賀書文目光緩緩落在他的身上,片刻后,忽地笑了:
“你知道我的遭遇?你知道什么?”
豆大的淚珠自女孩面龐滑落,砸shi了干燥的地面,在空中暈起了灰塵。她字字句句,聲聲泣血:“你知道我被男朋友下藥,他親眼看著我被人輪奸嗎?
“你知道我事后想死,卻被他們以死人晦氣、把我按在地上羞辱嗎?
“你知道我想去報警,他們卻拿出那些視頻來威脅我,告訴我敢報警就把視頻讓所有人看見嗎?”
賀書文抬起下巴,拼命想忍住眼淚,卻只是讓它流得更兇:“我有什么錯?”
她狠狠抹了把臉,語帶哽咽:“我有什么錯!”
沈青葉心下絞痛,舔了舔有些干澀的唇,試探地上前一點:“我能理解,真的,我也是個女孩,我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