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葉耐著性子說:“我明白您的傷心,可是現在最緊要的是查明真兇,給正浩一個交代是不是?阿姨,我是警察,
您信我!我們先冷靜下來,好好想想正浩平時有沒有什么仇人?”
她說著,便給一旁袁先生使了個眼色。中年男人面露痛色,眼眶微紅,垂在身側的手都在輕輕顫抖,但這個時候還是強行冷靜了下來,抬手撫過眼角,將妻子擁在懷里,沉聲開口道:“小沈說的是,現在最要緊的是查清兇手是誰,咱們不在這兒添亂了,啊?”
袁夫人終于控制不住,埋在丈夫懷里嗚嗚哭了起來。
后面趕來的人見狀也面露不忍,話里話外的意思無非就是大喜的日子出了這種事,也不知道什么人這么喪心病狂。又說唯一的兒子死了,以后袁家夫妻倆可怎么辦。更有人說最倒霉的應該是薛家姑娘吧,原本高高興興結婚的日子最后鬧成這樣……
岳凌川給法醫和痕檢打過電話后,就過去把圍過來的眾人攔在門外,冷著臉道:“都離遠點,警察來之前,任何人不準靠近!”
他又沖外喊了一嗓子:“酒店經理呢?”
“來了來了!”話音剛落,一個穿著職業西裝、大著肚子的中年男人就趕了過來。
還是冬天,他腦門上卻出了一身汗,小跑到岳凌川身邊:“警、警官?經理來了,我就是經理。”
岳凌川問:“大門保安離開了沒有?”
經理擦了擦汗道:“沒有沒有,本來想上來的,聽到您剛才說的話后就一直在大門口等著,沒讓人離開!”
岳凌川點了點頭:“還有多余的人手嗎?再調兩個人來守著這里,別讓任何人靠近!”
“誒誒誒!”經理慌忙應了一聲,又瞥了眼室內的情景,忍不住別過視線,滿臉苦澀。
好好的日子怎么就出現這種事了?這讓他們以后怎么做生意啊?
沈青葉已經在尸體旁蹲下,眉頭緊皺。
一,二,三……六,七。
七朵花?
“怎么樣了?”岳凌川在她旁邊蹲下,出聲詢問道:“發現什么了?”
沈青葉指了指死者的xiong口:“死者xiong前只有一處刀傷,應該是被刀子刺穿了心臟,一擊斃命。不過讓我奇怪的是,這處刀口里被人塞了七朵白玫瑰。”
岳凌川回眸望去,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死者膚色正常,瞳孔放大,眼球平緩,已經失去光澤。再摸他的手背,觸感溫軟,和正常人相比沒什么沒區別,顯然是剛死沒多久。
臨死之前他應該已經做好了出場的準備,西裝筆挺,發型也打理了整齊。但奇怪的是,按理來說這種兇殺案就算是一擊斃命,死者再沒有防備,倒地的瞬間衣服、發型也會稍稍凌亂,可面前的這人卻是平躺在地板上,衣服整整齊齊,除卻xiong前逐漸洇shi的血跡,沒有絲毫褶皺凌亂。
更詭異的,就是xiong前刀口處那七朵白玫瑰了。
岳凌川湊近仔細看了眼,玫瑰花枝還在,花枝直接插入了血肉中,將那處扁平的刀口撐出了一個小洞,鮮紅的血液將純白的玫瑰染上了血色,紅白交織,詭異異常。
“兇手殺害了死者之后,把他放平,衣服整理好,又在刀口處塞上了白玫瑰。”沈青葉頓了頓:“這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岳凌川道:“快的話,幾分鐘就能完成。”
沈青葉抬眸看著袁夫人身邊、坐在凳子上一臉驚懼的女孩,猶豫了片刻,提步走了過去。
“媛媛,”她蹲在女孩面前,放緩了聲音:“剛剛是你先發現了這里對嗎?”
小姑娘看起來也就十來歲,此時臉色煞白,目光游移,就是不敢往那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