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觀主還沒睡,青云觀來客了。
燈光下,來人有兩個,取下蓋在頭上的斗篷帽子,當先一人居然是景王妃劉藍欣。
靜室里很安靜,安靜的只剩下燈花跳動的聲音,燈光暗了暗。
隨后是青云觀主暗啞的聲音:“景王妃這么晚找貧道,所為何事?”
大晚上的過來,這個時候叩青云觀的門,一切都顯得詭異。
青云觀主原本不想見的,只差了寧音真人出去,但之后傳來的話,讓她破例了一次
“觀主,我們之前見過的。”劉藍欣微微一笑,不客氣的在竹席上坐了下來,大大方方的任青云觀主盯著看,“我父親身邊的肖先生,當初還是你把他引見給季悠然的。”
劉藍欣一坐下來,就直言。
這也是青云觀方方才把她請過來的原因。
肖先生是輔國將軍的幕僚,也是凌安伯府二房夫人肖氏的族親,但這個身份不足以讓他和肖氏相認,更不可能認識高高在上的凌安伯府的大小姐季悠然。
季悠然一心謀奪季寒月的身份,就算不能奪取,也得求一個寵妃的身份,這將來必然要把季寒月踩下去。
必竟若是裴洛安繼位,這后宮既然有了皇后是季氏女,季悠然就算是進宮,也只能當一個普通位份的嬪妃。
這是季悠然絕對不甘心的。
為此她求助于鬼神,想先看看自己的命格是不是真的好,千方百計求見了青云觀主之后,終于也得到了她想要的正確答案。
她的命格尊貴無比,只是暫時被人掩去了華彩,若這個人被抹去,這以后所有的光彩都是屬于她的。
季悠然幾乎不要青云觀主提點,就知道這個人是季寒月,只要有季寒月在,她就沒有出頭之日,她就可能出頭。
可是季寒月有的,不只是一個未來太子妃的身份,還是凌安伯的嫡女,只要凌安伯還在,她這個太子妃的身份就牢固無比,將來登上皇后之位也是同樣。
這從季悠然每每和裴洛安曖昧的時候,說的那些試探的話都有關系,裴洛安那時候對她很是溫柔,獨獨說到季寒月的時候,讓她不必多言。
說這是皇后娘娘和皇上的決定,也是天下非姓最愿意看到的事情。
她可以在其他事情上提一些小小的要求,唯獨這事不行
季悠然如何不恨季寒月,但她手里又沒多少人手,肖先生的出現,可不就填補了這一缺憾?
于是,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景王妃是要把這一切公之于天下,讓天下人看看輔國將軍是如何的忠誠為國的?”青云觀主笑了,聲音帶著些微微的嘶啞,許是這個時候她已經睡了,被人重新叫起來,或者也是因為這會太晚了的原因。
劉藍欣笑著搖了搖頭:“我怎么會做這種兩敗俱傷的事情,觀主不說,我又怎么會說,況且當初的事情,觀主做的比父親多了許多,父親不過是送了一個幕僚給季悠然,幫著她打打下手,出出小主意罷了。”
“出出小主意?這主意未免是太小一些了,連著太子妃之后都出了事情。”青云觀主笑了,笑的象一只老狐貍,和往日仙風道骨的樣子完全不同,燈光下,眼睛笑的變起來,有幾分三角的樣子。
更象是一條毒蛇的眼睛。
隱于暗中,丑惡而猙獰。
具體的事情她是不知道,但隱隱間一看就知道那位凌安伯府的二小姐要出事了,所以她也早早的備下了先手。
那個被偶然收養下來,正不知道往哪里送的女子,就這么送進了凌安伯府的后院,讓她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有這個親生父親護著,再送進宮,對于當時的凌安伯府的二爺,并不算是什么大的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