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伙房。
沈沉舟終究是把我扔進了這個家里最不堪的角落。
那條傷腿,被陰冷的潮氣侵蝕著,一陣陣鉆心地疼,像是無數(shù)根鋼針在骨頭縫里攪。
我撐著身子坐起來,身上只蓋著一床薄薄的、帶著霉味的被子。
屋里正廳的方向,隱隱約約傳來歡聲笑語。
有他母親中氣十足的笑罵,有林琳嬌柔的撒嬌,還有沈沉舟那含著寵溺的低沉嗓音。
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而我,像一個被丟棄的垃圾。
心口的痛楚,早已被腿上尖銳的疼痛和這刺骨的寒意所麻痹。
“吱呀——”
伙房的門被推開了。
林琳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麥乳精,穿著一件嶄新的布拉吉連衣裙,施施然地走了進來。
她站在門口,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審視著我。
“小漁妹妹,身體好點了嗎?”
她語調(diào)溫柔。
我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她款款走到我面前,將那杯麥乳精放在一旁的小凳上,熱氣氤氳了她得意的臉。
“沉舟哥讓我給你送來的,他說你身子虛,得補補?!?/p>
她頓了頓,掩著嘴輕笑一聲。
“你看,沉舟哥就是心善,哪怕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是了,他還念著舊情。”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p>
我平靜的看著她。
我的平靜似乎激怒了她,她收斂了偽裝的笑意,臉上浮現(xiàn)出刻薄與怨毒。
“蘇漁,你別給臉不要臉!”
“你以為你還是那個能跟沉舟哥并肩的蘇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