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猛地掙脫沈沉舟,作勢就要往旁邊冰冷的水泥門框上撞去!
“琳琳!”沈沉舟大驚失色,一把死死拉住她,將她緊緊摟在懷里。
“你別做傻事!千萬別做傻事!”
他心疼地哄著林琳,猛地回頭,那雙曾經盛滿溫柔的眼睛,此刻卻像淬了毒的箭,惡狠狠地射向我:
“林琳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你是知道的。” 我冷眼看著他們上演這出情深義重的戲碼。
我當然知道,無非又是像上次一樣,我搶回我媽留給我的舊鋼筆,沈沉舟卻讓我跪在大院里給林琳道歉寫檢查。
我的聲音平靜。
“工作,我是絕對不會讓的。”
沈沉舟的臉徹底黑了,眼神陰鷙得可怕。
“好,蘇漁,這可是你欠林琳的。”
他猛地轉向走廊里那些交頭接耳看熱鬧的人,聲音陡然拔高:
“我,沈沉舟,以我革委會副主任的身份,實名舉報——”
他的手指直直指向我。
“蘇漁,作風有問題!”
轟的一聲,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這個年代,一句“作風有問題”,足以將一個女人釘在恥辱柱上,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沈沉舟沖著旁邊兩個聞訊趕來的保衛科的人一抬下巴。
“把她帶去禁閉室,讓她好好反省反省!”
“禁閉室”三個字,像一道驚雷,瞬間劈醒了我。
我渾身的血液剎那間涼透。
“我不去!”
我聲嘶力竭地尖叫起來。
“我沒有問題!沈沉舟,你這是污蔑!你憑什么關我!”
保衛科的人已經一左一右地抓住了我的胳膊,那力道,像是兩把鐵鉗。
常年睡牛棚,那種陰冷潮濕、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是我這輩子都揮之不去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