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高懸。
珠寶鋪外,朝歌城的街衢熱鬧非凡。
這座歷經兩百年的商邑王都,繁華富庶、墮落糜爛。
光天化日,長街如河,洶涌著各色人等。
青石鋪就的寬闊路面上,車轍深深,蹄印雜沓,行人摩肩接踵。
空氣里彌漫著濃烈的駁雜氣息:
剛出爐的麥餅焦香、牲口糞便的臊臭、劣質脂粉的甜膩、香料鋪子飄出的昂貴辛烈,以及因人群聚集而蒸騰出的汗味體臭,混雜出一種獨屬于朝歌的塵世濁氣。
費仲耐心等待著。
店鋪鱗次櫛比,幌子招搖。
綢緞莊的彩帛流光溢彩,堆疊如山;
青銅器作坊里叮當錘響,火星四濺;
販酒的肆鋪門前,粗陶大甕排開,酒香勾人。
四方的奇珍貨物,象牙、美玉、犀角、彩貝,隨處可見。
斜對面,青樓娼館上,穿著輕薄的妓女倚在雕花闌干后,腕上銅釧叮當,眼波流轉,媚笑著招徠過客,仔細看的話其中居然不乏面容清秀的少年郎,同樣涂脂抹粉,穿著更為大膽。
費仲對這些東西都不感興趣。
不多時,他開始昏昏欲睡。
恍惚中,他回到了多年前,那時候他還年輕,只身到朝歌來闖蕩。
他向大王獻上異能,希望得到青睞。
那時的大王還是殷羨,殷受的父親。
費仲為大王獻技,他家傳的本領,幻化飛鳥,展翅千里,朝發夕至,取四海之珍,果然驚艷四座。
“你可以做孤的耳目和臂膀,為朕探知天下事,盡取天下寶物。”
先帝把玩著四海珍品,高興的說。
“恭喜陛下又得棟梁之材。”
群臣紛紛祝賀。
費仲連忙叩謝,卻冷不丁聽人說。
“陛下不可用此術士。”
聽到聲音,費仲茫然的望向殷羨左側,只見那里正坐著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少年。
他是誰?是哪位大諸侯之子?
這么年輕,已經可以坐到大王之側了。
費仲正驚嘆不已,就聽少年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