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在乎。”
燕羽衣驚訝,輕輕啊了聲。
以蕭騁這般縝密的籌算,理應長袖善舞,討得皇帝開心才是。
“因為我有個哥哥。”蕭騁說,“他會偷偷送吃食來,還有宮外最新的話本。”
皇室子弟少溫情,能讓蕭騁稱呼的,必定是與他同父異母,被先皇后養育的當今大宸皇帝。
皇兄和哥哥的分量,明顯后者更重。
“燕羽衣。”
“嗯。”
“就算身負重擔……”
蕭騁低頭,輕而易舉地吻住燕羽衣的嘴唇,單手覆蓋至他的心臟,感受他的心音:“但你的一生不該這么過。”
日照金山見證旅者的自由,聆聽信徒心懷的信仰,目送日月川流更迭。
世間美好本該同享,但燕羽衣卻選擇獨行。
在明珰未破前,燕氏少主的心愿唯有戰勝,他要自己所向披靡地打敗敵軍,為洲楚迎來勝利。
然而現實告訴燕羽衣,自己被外物蒙蔽,那些所謂的忠實履行責任,認為打敗西涼,便可令西洲安定,百姓安居樂業,田畝饒富足……
諸般心愿,不過是夢里黃粱。
他站在云端,卻遺忘自己原本來自腳下那片土地。
可笑的是,如今的清醒,是用無數效忠燕氏的將士們的血換來的。
一生該怎么過呢。
死在明珰城內的將士們,他們已經沒有一生了。
其實挑起話頭,燕羽衣的意思不是想自己開脫什么。
他深呼吸,怕自己以后再也沒有勇氣,在蕭騁面前,對他說這些話。
“蕭騁,如果以后我戰死了,燕氏換新的家主。”
“你還會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