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嘯瞳孔驟縮,身體下意識地撲向燕羽衣,執劍的手卻在再度與雷霆劍接觸前拐向別處。
“韓大統領,謝了。”
兩人目光接觸,同時握拳向對方面門擊去。
力道略有差距,作用力卻震得雙方不約而同地橫飛出去。
一個沒入獠面軍,一個撞開金殿大門。
燕羽衣身體墜落前,附近的暗衛及時趕到,支撐他重新站起來,而遠處,少年的尖叫只嘹亮地響起一瞬,很快被紛亂的腳步遮掩。
“椴樹蜜!”
燕羽衣將食指放在唇邊,哨音嘹亮,將白虎召至自己身前。
人類在萬獸之王面前,脆弱不堪一擊。
在椴樹蜜的保駕護航下,沒人看得清燕羽衣究竟是如何出現在東野侯府車架前,又是怎么掐著東野陵的脖頸,穿越層層防護,繞過身經百戰的武將們的視野。
被燒焦了的宮房獨木難支,天亮后陸續坍塌幾座,防蛀的漆油像是被燒焦的某種尸體,被風輕飄飄的吹過,使得整座皇宮彌漫起類似于亂葬崗般的腐臭。
太鶴樓學子就踩著這些殘垣斷壁,在新任首席計官儀的帶領下,手捧書卷,沉默地出現在戰場混亂之間,占據那么小小一塊地,幾乎將存在感壓至最低。
一開始還沒有人發現他們。
群臣的注意力皆放在殿外那兩名年輕人身上——
挾持東野陵的燕羽衣。
被燕羽衣挾持的東野陵。
與他們相對峙的,是將刀架在澹臺成玖脖頸的韓嘯,以及聽聞東野陵被挾持,著急趕來的東野遼。
老侯爺早逝,東野丘年幼時,家務統統由東野遼這個叔父掌管,朝中十分說得上話。
東野遼冷道:“都是為西洲效力,你我何至如此。”
談判遠比sharen更費勁,燕羽衣坐在堆成小山的尸體之上,卡著東野陵咽喉的軟骨,懶懶開口:“老匹夫,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他自然指的是澹臺成玖。
“自然是——”
東野遼倏而停下,道:“我怎么知道他是誰。”
“人是燕大人帶來的,燕大人怎么不為同僚們介紹介紹他呢。”
倘若東野遼承認,這就是儲君,必有的僭越降罪一個都不會少。但這話從燕羽衣口中說出,更不合適,燕羽衣沒有權利在君主未在場時,承認此人便是新任儲君。
青年呼吸平緩,低頭看著安靜的東野陵,道:“大公子還未對自己的叔父打過招呼吧。”
東野陵舉止自若,根本不像人質該有的狀態,聞言道:“我與叔父之間并無感情,燕大人拿我做質,或許無法交換那位貴人。”
“貴人?”燕羽衣裝作聽不懂。
東野陵抿唇一笑,展顏道:“被燕將軍此等英豪保護,自然身份貴重,如果沒有,為何計官儀會出現在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