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還要繼續(xù)看嗎?”楚硯之朝眾人一笑,放在那女子腰上的手又往上移了一移。
女眷們羞紅了臉,忙不迭回避,其余人有點眼色的,見秦鳶與楚硯之僵持,也都紛紛行禮告退。
唯有些好事之人,仍是不遠不近地觀望著。
秦鳶不動,太子自然也沒離開,“弟妹,聽孤一句勸,往日宮宴時,皇子們睡幾個宮女,也是常有的事,你便是現(xiàn)在鬧起來,將父皇請來此處,興許父皇還覺得你大驚小怪了。”
“只要三弟同這女子兩情相悅,旁人又有何可置喙呢?”太子聲音中帶了些戲謔之意,“看起來三弟也并非被人下了藥的樣子,是不是?”
秦鳶神智漸漸回籠,她細細去瞧楚硯之神色,越看心便越往下沉。
楚硯之還是一貫的冷然面色,就連方才在宴席中的失態(tài),都已全然從他身上褪去,看起來與平日并無不同。
若是旁人,秦鳶或許還可以打趣一句溫香軟玉在懷卻如老僧入定,可楚硯之這般,卻叫她漸漸心如死灰。
因為那就是楚硯之,是完全清醒著知道自己所作所為的楚硯之。
“殿下。”秦鳶終是不甘心,喚了一句。
只要他開口
“愣著作甚。”楚硯之冷冷的視線透過她落在身后跟過來的太監(jiān)宮女們身上,“還不快將晉王妃送回府中。”
他又瞧了秦鳶一眼,深眸中閃過一絲異色,像是平靜無波的水面被風吹皺,卻終究風過無痕。
太監(jiān)宮女們正要上前,忽聽身后一聲暴喝:“誰敢動手!”
林冽川疾步上前,將秦鳶擋在身后,一雙厲目盯住楚硯之。
見了他來,楚硯之胸膛一動,竟緩緩笑出了聲:“林少將軍來得正好,晉王妃席上失儀,還請林少將軍將妹妹領(lǐng)回去,好生管教管教。”
林冽川額角一動,抬手便是一道勁風襲去,卻被秦鳶猛地拉住了手臂。
楚硯之身后一只花瓶應(yīng)聲而碎。
“走吧。”四肢百骸涌上一陣無力,秦鳶不欲再看再想,她微闔雙目,略過房中交纏的二人,低聲沖林冽川道:“阿兄,同我走。”
太子在一旁饒有興味地看著,甚至還能分神叫了個小太監(jiān)去殿上稟告晉王妃身子不適提前離席的消息。
這些細枝末節(jié),秦鳶無暇再顧,林冽川攬著她的肩,將她護在懷中,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要微微借了他的力,才能走得直。
回晉王府的馬車又冷又靜,只有呼嘯的北風回蕩在二人之中。
林冽川將溫熱的手爐塞在秦鳶手中,緊了緊她的手,叫她握住。
“你真就這般喜歡他?”林冽川再忍不住,語氣中有一絲頹唐。
“不。”出乎意料的,秦鳶喃喃吐出這個字來。
她抬眼望著林冽川欲言又止的神情,抬起手揉了揉了眉心,眼前閃過一絲紅色,她忘了放下手,只是又重復(fù)了一遍:“不是。”
秦鳶凝眸細看自己指尖上的殷紅,腦海中不斷閃過抽痛。
她該如何同林冽川說呢,說今日這一幕,曾經(jīng)是她揮之不去夜夜夢魘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