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鳶默默松了口氣,笑道:“昨夜多謝殿下讓周貴妃前來相救,否則我許是真要跪到今日天明方得出宮的。”
“就算我母妃不去,皇后落鎖之前也一定會讓你出宮。”楚硯之卻道,“皇后此舉不過是為了試探父皇同我母妃的態度,我不去求他們便不會出手,皇后便能知道,他們二人并非十分看重你;而父皇同母妃,則是在看我的意思,若我不保你,那你在晉王府便是無足輕重。”
秦鳶一怔,好一個“看人下菜碟”。
“那若是殿下昨日真沒傳了消息回來,我日后在他們眼中便是小可憐一個,任人搓扁揉圓了?”秦鳶嘆了口氣,苦笑道:“雖然我知我在京中是孤家寡人一個,可如此直白地讓我認識到這一點,可真是”
她笑著搖頭,未見楚硯之眼中一閃而過的復雜之色。
“你既然說你我夫妻一體同心,我自然會庇佑你。”楚硯之偏頭望向她床榻上垂下的流蘇,淡淡道,“你可以將晉王府當做你的家,孤家寡人一詞,便莫要說了。”
這些許算是個承諾,而楚硯之也是個輕易不給出成承諾的人,秦鳶只淡笑著應了,眸中卻沒太多欣喜之色。
他們二人如今尚有許多秘密未曾交底,她也不敢什么都不做,安心等楚硯之“庇護”。
“只是我母妃那邊,你,”楚硯之又冷不防開了口,卻又頓了頓,“你不可盡信。”
“殿下?”秦鳶未曾想楚硯之竟然能向她說這個,一時竟真的愣住了,不知如何接話。
她早已看出永寧宮母子二人面和心不和,可楚硯之此前說話行事間,對周貴妃多是恭謹順從,從未如此直白地在她面前表現出什么,她便也知道,二人之間定然有些諱莫如深的秘密,不是她能夠知曉的。
他如今貿然說出的這句看似平平無奇的話,卻是將他隱藏的秘密在她面前袒露的預兆,比方才他說會庇護她的承諾,更讓她覺得貼心。
“以后有機會,我會同你說。”楚硯之觀她神色,便知她已然明白自己的言下之意,點到為止。
兩人已說了小半炷香的話,秦鳶覺得今日可謂收獲頗豐,昨日在儲秀宮跪那一場,真是賺足了本。
“你梳洗吧,膝蓋上的傷,我叫太醫來看看。”楚硯之淡聲道。
“不用。”秦鳶解釋道,“我這兒活血化瘀的藥,比太醫院的還要好上三分,殿下不必擔憂。”
她手中的傷藥有不少是林家軍中所用,專病專治,藥效比太醫院的還好。
秦鳶本以為楚硯之交代完后便要離開,可左等右等,卻不見人進來推他,她一掃自己,了然一笑。
她穿著里衣,驚云定是不方便進來的,她忙起身招呼青兒進門,快速收拾完畢,便打算將楚硯之送出門去。
卻見楚硯之清了清嗓子,吩咐道:“去傳午膳吧,今日我在這里用。”
說罷,他又看向秦鳶,緩緩道:“你既然禁足,這段時日里我便也不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