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七的話音剛落,跪在佛像腳下的一名年長老僧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猛地抬起頭,“佛祖顯靈!天罰將至!佛心泣血!這……這定是佛祖震怒,對世人貪嗔癡慢、殺業深重不滿啊!”
他涕淚橫流,聲音凄厲,其他跪著的僧人也跟著騷動起來,誦經聲更加急促,帶著哭腔。
蕭崎冷眼看了一圈跪伏的僧人,下令讓墨七趕了他們出去,只留下主持一人。
裴昭從不信什么鬼神之說,更不信什么佛祖顯靈降罪,只是身處佛門圣地,不便直言。
她沉聲道:“故弄玄虛。”
蕭崎聞言,眉梢微挑,目光轉向她,“哦?夫人有何高見?”
裴昭迎上他的目光,神色坦然,“高見不敢當,只是我相信,事在人為,而非神佛降罪。”
她轉向老主持,“主持,請問可有什么辦法,能上到這佛像上面去?”
老主持指了指佛窟深處靠近山壁的一側,“那邊有木梯可攀上窟檐……沿著早年開鑿棧道時留下的狹窄棧道,一路小心攀爬……便可抵達佛首后方……”
墨七順著主持所指望去,只見那所謂的棧道緊貼著陡峭的山壁,寬不過尺余,且年久失修,木料腐朽,看著就令人心驚膽戰。
他皺眉道:“閣領,夫人,那棧道極其狹窄險峻,非身手敏捷、膽大心細之人絕難通過。兇手……莫非是輕功卓絕的男子?”
裴昭卻搖了搖頭:“男子也好,女子也罷,總歸是有辦法上去的。眼下,還是先搞清楚那兩道所謂的血淚,究竟是何物。”
“墨七。”蕭崎沉聲喚道。
墨七會意,說罷便要轉身,準備去攀爬那危險的棧道。
“等等!”一旁的蘇巧巧突然出聲,臉上帶著一絲俏皮的笑意,“這有何難?何必讓墨七大哥去冒這個險?”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蘇巧巧從隨身攜帶的那個鼓鼓囊囊的小布包里,掏出一個制作極其精巧的木制機關鳥。
那小鳥不過巴掌大小,羽翼、關節都刻畫得栩栩如生。
只見蘇巧巧手腕一抖,用力將那機關鳥朝佛像頭部方向拋去。
那木鳥竟真的如同活物一般,雙翼“咔噠”一聲展開,在空中劃出一道靈巧的弧線,穩穩地飛向那佛首。
它精準地懸停在佛像流血的右眼前方,鳥喙處突然彈出一柄小勺,輕輕在佛像眼眶內一刮,取下了些許紅色的物質。
隨即,機關鳥又如法炮制,在左眼處也取了一些。
做完這一切,機關鳥扇動翅膀,輕盈地飛了回來,落在蘇巧巧伸出的手掌上。
蘇巧巧嘻嘻一笑,帶著幾分得意:“這原本是我做來喂我家院子里樹上幼鳥的。鳥媽媽被野貓撲死了,幼鳥可憐,我便隨便做了個小玩意兒,能飛到鳥窩邊喂食。沒想到,在這里也派上了用場。”
就在裴昭和蘇巧巧用木盒收集血淚時,在佛像周圍調查的御守衛,失聲驚呼起來:
“你們快看!佛祖……佛祖的腳上,有一朵紅蓮!旁邊還……還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