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視著她,聲音冷了幾分,“裴書令巧舌如簧,只是還需謹記,要慎言。朝堂之事,非你我可以妄議。你這般執拗,于己于家,恐非幸事。”
裴昭聞言,眉頭微皺。
她不解,自己不過是想查案,蕭崎何以如此嚴詞警告她?
“聽不懂沒關系,墨七。”蕭崎見裴昭不語,淡淡地道:“既然裴書令心心念念皆是案子,那本閣領便送上第一道聘禮。”
他微微側頭:“墨七。”
一直如同影子般沉默的墨七立刻策馬上前半步,從懷中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沒有任何紋飾的黑色木盒,雙手遞向裴昭。
裴昭一愣,看著那盒子,又看向蕭崎,眼中充滿警惕和不解。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了盒子。
“打開看看。”蕭崎示意。
裴昭依言打開盒蓋,里面并非她預想中的珠寶首飾,或是恐嚇之物,而是幾張折疊整齊的紙箋。
她拿起最上面一張,迅速瀏覽。
上面竟是關于那窗下靴印的調查結果,詳細記錄了墨七追查靴印的前后經過和詳細問詢。
那特制的軟底快靴,出自京城一家名為“履云軒”的老字號鞋鋪,專為特定客戶定制。
根據靴底的磨損程度,和尺寸大小判斷,訂制者身高約五尺七寸,體型偏瘦,慣用左腳發力。
墨七排查了履云軒近期所有訂制記錄和可疑人物,最終鎖定了三個符合靴印特征的,購買了同款西域風格快靴的人。
第一個,是外地來京城探親的商賈,案發前一天已離京返鄉。
第二個,是城東一位富戶,買給兒子的生辰禮,靴子尺寸雖大抵相符,但其子的身形卻與靴印不符。
第三個,則是一個身份不明的男子,掌柜印象最深。
此訂靴之人戴著斗笠,看不清容貌,只聽得到聲音沙啞,付的是足金,未留姓名。
而且因為此人在付錢時,腰間隱約露出一塊腰牌。
墨七仔細向老掌柜詢問了腰牌的花樣細節,那掌柜雖記得不真切,但墨七可以肯定的是,那上面是長公主府的獨特徽記。
裴昭的心猛地一跳!長公主府?這案子竟牽扯到了皇室宗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