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刻刀停了。
最后一縷纖細(xì)的木絲,從劍身上飄落,斷絕了所有的聲音。
鳳淵沒有回頭。
他將那柄初成的木劍舉到唇邊,動(dòng)作輕柔,像是對(duì)待一件稀世珍寶。
而后,他吹了一口氣。
那口氣,吹走了劍身上的木屑,也吹亂了凌紫月的心。
“心不靜,如何求人?”
他的聲音不高,卻像一口古鐘,在凌紫月神魂深處轟然敲響。
她整個(gè)人僵在原地。
臉頰的熱度轟一下炸開,從臉燒到耳根,再蔓延至全身。
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像個(gè)小丑一樣在這里來回踱步,知道自己心里的天人交戰(zhàn),知道自己所有的焦灼和恐懼。
但他一言不發(fā)。
他就是在等。
等自己徹底失控,或者,等自己終于鼓起勇氣?
鳳淵轉(zhuǎn)過身。
他的眸子很深,像含著兩片深不見底的夜空。
凌紫月被他看著,感覺自己從里到外都被剝開了,所有卑微的心思,所有可笑的算計(jì),都赤裸裸地?cái)傞_在他的眼底。
她狼狽地低下頭,不敢去看那雙眼睛。
一柄木劍,遞到了她的面前。
“你的心是亂的?!?/p>
鳳淵的手指修長(zhǎng),指甲修剪得干凈,就這么握著劍柄,停在她的眼前。
“所以,你的劍,也是亂的?!?/p>
他的聲音頓了頓,目光落在她那因?yàn)榫o張而絞在一起,指節(jié)都已發(fā)白的手指上。
“你想求我,去救她?!?/p>
“還是想求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