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知道,在這座龐大的京城里,有一個地方,是風暴永遠無法觸及的中心。
有一個人,是她真正的定海神針。
她拿起虎符,轉身。
沒有走向兵馬喧囂的軍營,而是走進了帥府最深處的馬廄。
她牽出自己那匹從不示人的“踏雪龍駒”,翻身上馬,沒有帶任何一名親兵。
一人一騎,獨自消失在夜色中。
她去的方向,不是皇宮正門。
而是那個最偏僻,最陰冷的角落。
冷宮。
……
冷宮的庭院里,石桌依舊,塵埃依舊。
鳳淵正拿著一把小刻刀,在一塊不知從哪撿來的靈木上,雕刻著什么。
他的動作不快,每一刀下去,都精準無比,木屑飛揚,一個模糊的輪廓正在成型。
福安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
殿下這幾日,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明明還是那個殿下,可他身上那股氣度,卻像是換了個人。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驟然停在了冷宮門外。
福安嚇了一跳,連忙探頭去看。
下一刻,他臉色大變。
“殿……殿下!是……是穆元帥!”
一身戎裝,殺氣未斂的穆清影,推開了那扇吱呀作響的宮門,大步走了進來。
她的出現,讓這座被遺忘的院落,瞬間充滿了鐵與血的味道。
她看到鳳淵,看到他正悠閑地做著木工,那份從戰場和朝堂帶來的緊張與肅殺,竟不自覺地消散了大半。
“先生。”
穆清影走到石桌前,單膝跪地,甲胄與地面碰撞,發出一聲悶響。
鳳淵沒有抬頭,手上的刻刀也未停。
“北境的事?”
“是。”
穆清影言簡意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