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得活明白。”他說。
回到家時,趙秀娥正在給甜甜的小褂子縫小貓的樣式。
“秀娥。”李衛國坐在炕沿,把白天的事從頭說了。
趙秀娥聽得心驚膽顫,手一抖,針戳進指腹。
血珠滲出來,她卻像沒知覺似的:“怪不得上回我去井邊打水,水有股怪味……我還以為自己味覺出了問題。”她抬起頭,眼眶發紅,“原來他們早就在算計了。”
“以前是我混蛋。”李衛國握住她的手,“害你和甜甜受苦了……”
趙秀娥突然撲進他懷里,肩頭一聳一聳的,他的襯衫很快濕了一片:“傻漢子,說這些干啥。”
她抽噎著,“前兒雨里你護著甜甜,摔在泥里,我知道不管怎樣你都會護著我們的。”
睡夢中的甜甜翻了個身,好像夢到了什么好吃的,吧唧嘴,直說還要。
他低頭,正撞進妻子泛紅的眼睛,伸手拍了拍她,“別怕,明兒我找支書去。就說最近村里總鬧怪病,得查查水源。”
趙秀娥抹了把臉,從枕頭底下的柜子里摸出個紅布包,拿出個銀鐲子:“這是我娘給的嫁妝,你拿去辦事……”
“不用。”李衛國推了推她的手,讓她收起來,“我有辦法。”
李衛國站在村支書家的廳里,看著支書,“老叔,咱們村的水源,衛生所的藥,該查查了。”
村支書盯著他看半天,“咋了?”
李衛國迎著他的目光,非常堅定。
“我聽到點消息,有人往隊里的藥動手腳了。我閨女喝了井里的水,差點沒命了。”
“行,沖你這有點當爹的樣子,我讓人去查查。”老支書放下搪瓷缸。
賴強蹲在門口抽煙,見他出來,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土:“張會計昨兒后半夜去了村東頭,背了個蛇皮袋。”
“明早來我家。”他對賴強說,“帶張紙,我寫幾樣東西,你跑趟縣城。”
賴強掐了煙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