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螢沒有絲毫停留,馬不停蹄地飛身趕往角斗場上空。而退下來的二人甚至都沒來得及驚呼出聲,只交換了一個眼神便各自朝一方急掠而去。
青色的電弧在空中不斷延伸炸裂,將赤紅的血焰一一斬落。趙螢旋即拋出數枚起爆符,接替著南流瑾退下的攻勢,如一道疾風直沖而上。
兩人默契配合著,劍光符箓似雨步步緊逼??赡抢献鎱s依舊游刃有余,他身前的黑霧翻涌著又驟然散開,形成一道柔韌詭異的屏障,始終與他們保持著距離。尤其是面對南流瑾時,那涌起的黑霧更甚,刻意得不讓他靠近分毫。趙螢不由得想到,他??诵澳В抢献娑ㄈ粚λ蓱勅f分。
于是在一個攻防交替的空檔,趙螢朝南流瑾遞去一個眼神。她手腕輕晃,身形極快地遁至老祖身側,就在陣法亮起的瞬間,南流瑾已持劍騰空而來。
“噹!”一聲尖銳的金鐵交鳴聲仿佛能刺穿耳膜,南流瑾的流光劍只斬斷了一面突兀的黑晶盾牌。那老祖趁著這僅僅一息的停頓,極快地拉開身形又隱于一團黑霧中。
還真是小瞧了這丫頭片子!血魔老祖隱在暗處,目光狠狠地剮了遠處的趙螢一眼。剛才那般出奇不意的殺招,若非他及時祭出魔晶盾,還真要讓她鉆了空子得手了。
而與他纏斗了許久的南流瑾,此刻眼底卻藏著一番險招。他嘴唇微動,一道細若游絲的傳音悄悄送向趙螢。聽得她不禁瞪圓了眼睛,轉瞬卻又勾起唇角,綻開一抹狡黠的笑。
這法子…說不定真能行!
兩人對視一眼,再次殺氣騰騰直沖而上。青的赤的金的各色弧光在空中交織激閃,炸出刺目光芒,一波強過一波的靈力余震轟擊著整個山脈。而隨著盛玄的死亡,那被篡改的護山大陣,在墨辰與步遠山全力的修補下,終于重新泛起溫潤的白光,恢復了正常運轉。
暗紫色的光幕褪去,先前涌入的魔族失去庇護,被各宗弟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斬殺殆盡。一直緊繃著神經忙碌不休的弟子們,此刻終于能稍稍停歇。可他們才喘口氣,卻忍不住紛紛大著膽子,朝角斗場的方向涌去。那里,將決定他們的最終命運。
有了第一次嘗試的鋪墊,趙螢晃動手腕如法炮制了幾次,不住地在老祖周身游走試探。那老祖吃過一次虧,自是萬分提防,她的攻勢因此盡數撲空,可這恰恰是她的目的。
終于在第六次佯攻時,趙螢一收手指,那老祖周身不知何時已纏上數道透明絲線,瞬間收緊將他死死捆綁!就是這一息,南流瑾從身后驟然騰空襲來。老祖驚怒交加,掙扎著回身格擋的剎那,xiong前突然被一柄青光雷霆的長劍狠狠貫穿,那本該一直在南流瑾手中的流光劍,此刻竟穩穩握在趙螢掌心!
不等他發出慘叫,另一柄閃著電弧的黑金長劍再次重重刺入。那當屬于魔道邪煞的青冥劍,正被南流瑾持在手中!
身為魔道的趙螢,怎能不懼流光劍?而那專斬邪魔的南流瑾,又是如何揮動的青冥劍?他們…怎么可能!老祖猛地噴出一嘴黑紅的鮮血,睜著難以置信的雙眼殊死掙扎。兩人不多語言,各自緊握著手中的劍,自他身側齊齊發力,將他的身軀朝地面狠狠按去!
“轟”的一聲巨響,一具殘破的身軀隨著千鈞之勢的沛然靈壓,將堅硬的角斗場地面砸出個丈許深的大洞。隨著一道青光爆閃,那身軀迅速消融,最終化作漫天飛灰消散無蹤,只余下無盡的不甘飄蕩在空氣中。
塵煙碎石散去,巨坑中的兩道身影漸漸清晰。一人青色道袍,一人月白紗裙,同時將身前的長劍拔起,可隨即,又飛向對方體內。
是正是魔?于他們身上竟顯得如此模糊?;蛟S該問,連彼此的本命法器都能互相驅使,這層界限,又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