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檐上的銅鈴依舊在風里搖晃,叮鈴鈴的細碎聲響自空中飄散。趙螢啃著個靈桃,腳步輕快地踏入閣樓,目光一抬,便定在了那隱約有人影閃動的屏風上。
她這幾日可沒閑著,跟著時越去了趟靈寶閣,仔仔細細確認了七霞蓮的真偽。順道去了裴晃那兒,告知這個好消息,又不放心地送了些丹藥給他。還和南流瑾不時在花海匯合,交換了不少要緊信息。總之,她快忙成狗了。
今日總算偷得片刻清閑,可她心里頭還揣著個主意。那七霞蓮若是能尋著時機提早薅到手,倒也未必不可行。
正琢磨著,屏風后卻沒半點動靜。趙螢挑了挑眉,心里直嘀咕。這時越又在里頭搗鼓他哪件破衣裳啊?等得她都有些不耐煩了。可隨即想到什么,扯出一抹狡黠的笑,悄悄放輕了腳步。
“師父!”她心頭一動,突然扒住那屏風邊緣,將腦袋俏皮地探了進去。可視線一掃里面的情形,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不由得猛地瞪大了眼睛。
那時越竟只松松垮垮套著件里衣,衣襟敞著大半,而下身竟未著寸縷,肌理分明的線條一路延伸,那處的偉岸亦毫無遮掩地撞入眼簾。
哇哦,粉紅色的。
里頭的時越本能地循聲抬頭,待看清趙螢那驚得半張的嘴巴,以及她直勾勾的眼神,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此刻竟是全身近乎赤裸。霎時間,耳根連帶著臉頰“轟”地一下漲得通紅,慌慌張張地抱起身旁迭著的外袍擋在身前。“你還看!”
經他這一聲羞惱的提醒,趙螢才想起自己要矜持來著。她慢吞吞地抬起手,指尖虛虛搭在臉頰上,眼底那點促狹的笑意遮也遮不住,嘴里假模假樣地嚎一聲,便轉身快步溜了出去。“啊…我什么都沒看到啊。”
再怎么說她也是吃過三根肉…咳…的人,這點風浪算什么?不過,做人徒弟的,總得給她那面皮薄的師父留點臉面不是?
留意到腳步聲徹底消失,時越才泄氣似的一屁股坐到床沿上。好看的桃花眼低垂著,心里頭亂得像團麻。他這幾日才剛模糊地意識到,自己對這沒大沒小的小徒弟,好像生出了些別樣心思。偏生就這么被撞破了這等私密事,往后…往后叫他怎么面對她嘛!
踏出清越峰,趙螢身形一晃,徑直落在了花海中。風拂過花浪,卷著清甜的氣息撲來。她在花海深處終于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許久未見的阮棠。
多日不見,她那張圓臉透著幾分疲憊與蒼白,再聯想到那些高深的封印符,趙螢心中隱隱浮出一個讓她脊背發寒的猜測。
“師妹,你…”粗略地寒暄過后,趙螢便直切主題。“有沒有到過一處陰森的古槐林?”
“古槐林?”阮棠揉著酸脹的手腕,聞言猛地抬頭,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師姐你也去過嗎?”
她平日清亮的眸子此刻蒙著一層倦意,顯然是被連日來揮符練法折騰得疲憊不堪。可當看清趙螢臉上的凝重時,那點倦意瞬間被擔憂沖散。“師姐,是不是那片林子有什么不對?”
這些天,不僅是趙螢,師父的臉色,也總是這般凝重。她隱約覺得,玄陽宗的劫難,似乎正盤旋在某個無人的角落,隨時要轟然落下。
可她,一點忙都幫不上。
“師妹,此事非同小可,我需要你把知道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告訴我!”落實了心中的猜想,趙螢難免有些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