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應聲洪亮。
“是!”繡娘將來時帶的那匹繡送去,這才往家走。
這處鄉(xiāng)偏遠,來這定居的人大多是當年逃災來的,已鮮少會再有人搬來。
鄉(xiāng)前再行幾十里,那處會有一鎮(zhèn)子,比這處鄉(xiāng)繁華些,夫君上的塾就在那處。
繡娘想,那位蕭公子雖身著簡樸,可瞧著卻氣度不凡,就像從鎮(zhèn)上來的人。
她也想攢足了銀兩,為夫君在鎮(zhèn)上置間房。
這樣夫君來回上下塾,便不需太辛苦。
繡娘望著自己腰間鼓鼓的荷包,卻不由嘆了聲。
加上方才蕭公子那一托,才算將夫君的脩金湊齊了。
可這般費用,夫君一年需交四次。
若想去鎮(zhèn)上置間房,她還得更努力些。
繡娘邊走邊想,耳邊卻傳來了陣談話聲。
“聽說新搬來那位,是賣刀具的。
”“真的?我家的總嫌割稻的鐮發(fā)鈍呢,這下總算能清靜些。
”循聲望去,不遠處長凳上正坐著兩位大娘,一邊剝著手中菜梗,一邊絮絮閑聊。
繡娘記得,往日鄉(xiāng)中農(nóng)戶需用刀器時,都要跋涉幾十里往鎮(zhèn)子上去。
尤其是張屠,妻子亡了,兒子也戰(zhàn)死沙場。
他一雙腿落了疾,每逢陰天便痛的厲害。
可逢上刀鈍時,卻也只能自己一瘸一拐的往鎮(zhèn)上去。
這些事,都是后來繡娘同張屠熟識后才得知。
如今鄉(xiāng)中來了刀戶,張大爺日后,便無需再受痛了。
繡娘眉眼彎了彎,步子也跟著輕快了些。
真好。
到了家,繡娘先將傍晚的吃食備了個大概,便回屋趕繡去了。
昨夜替那位軍人敷傷時,扯壞了她常穿的那件小褂,好在夫君同母親并未注意到。
這會兒繡娘選了條余下的廢布料,仔細補了上去。
補好后,她又自木架處尋下一塊新布,量好尺寸,便專心致志地開始趕工。
繡娘家沒什么名貴的料子。
但她每針每線都極為認真,繡品到手時,也不見一點多余的線頭,且結實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