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奉侯爺夫人之命,迎大少爺回府?!顾言捳f得又亮又響,刻意讓所有人都知道,夫人對大公子有多親切寬厚。
「這話說得有意思,我娘已故去數載,怎能命你們來迎我回府?是夜半作夢得到靈犀嗎?」席雋似笑非笑問。
李忠愣住,大公子這是明知故問,還是真的不曉得?清兩下喉嚨,他硬著脖子回答,「大少爺有所不知,先侯爺夫人出事后不久,皇上為侯爺賜婚,現在的侯爺夫人是明珠縣主?!?/p>
「了解,父親再娶?都說有了后娘就有后爹,那個家就留給侯爺夫人和她的孩子們吧,我不摻和,省得折騰?!?/p>
「沒有的事,夫人仁慈寬厚,大肚良善,絕對不是大少爺想的那樣。」
「不是嗎?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姑娘,別人家剛死老婆就急匆匆哭到皇上跟前,求來一紙和圣旨,好順利嫁進侯府大門,母親出事至今也就五個年頭,聽說侯府里面有個年近五歲的小少爺,所以……良不良善的就不提了,但夫人『大肚』肯定是的?!?/p>
他這一說,圍觀群眾忍不住呵呵大笑。
生孩子得懷胎十月呢,怎么算也不該有個五歲孩童呀?是侯爺生性風流,還是縣主恬不知恥,硬要造就事實?高門大戶后院多齷齪,誰曉得真相是什么?
這話聽得管家李忠急跳腳,都說家丑不外揚,怎地他一開口就不留半點情面?哪兒有洞往哪兒挖?他壓低聲音道:「大少爺,有話咱們回府說,您離家多年府里上下甚是想念?!?/p>
「母親的人早都被縣主給清除了,別說想念,便是認得的人都沒幾個,你這話……虛偽羅。」
此話一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是、是大小姐想您。」
「一場莫名其妙的病,妹妹連人都認不得了,還能夠想我?你這奴才不僅僅虛偽還很會說謊吶。」搖搖頭,他嘆道:「離家數載,竟不知侯府已落魄至斯,居然要用你這種人?」
眉尾一勾,勾出兩分厲色,嚇得李忠結結巴巴,連句完整話都說不出口。
連大小姐的事都知道,莫非他早已把侯府里里外外查得一清二楚,如果是的話,那么當年那件事……會不會也被摸清了?
倏地,雞皮疙瘩爭先恐后往外冒,脖子感覺涼涼的,他喘不過氣?!复?、大少……」
「行啦,別矯情了,我的行蹤早已稟明父親,旁人別多事,回去提醒你的夫人認清身分,別太當自己是一回事。」
揮揮手,他重新坐回車里,下一刻車輪轆轆聲響起。
李忠看著遠去的馬車,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出門前夫人千叮嘩萬囑咐,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得把大少爺給請回府,這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