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憐攙著袁矜胳膊出了酒吧,直接在路邊揮手招呼了一輛停在對面馬路的出租車。
夜深人靜,可酒吧這一塊還很熱鬧,對街的大排檔還在營業,塑料凳和擋雨棚擺了一排,紅綠招牌閃爍,還能聽見醉酒的男人和同座人吆喝談笑。
應憐本想加快腳步走到人行道,無奈一旁的人太重,她肩膀有些吃力,換成抱托住他的身體,一步一挪。
“小妹妹,這么晚來酒吧呀,怎么還拖了個男的?”
蹲在巷口的戴著鴨舌帽的男人突然站起來,走到應憐身旁,扯了扯那截細白胳膊,旁邊的同伴笑得曖昧隱晦。
應憐心一驚,立馬穩住心緒,等著出租車繞彎過來這邊路沿。
“要不我們帶你逛逛,我看你像個學生打扮,這附近有很多娛樂設施,滑冰臺球什么的,妹妹想玩什么?”
因嚼檳榔而枯黃的牙齒在黑暗里像藏有鋸齒的陷阱夾,不懷好意笑著甩手里的車鑰匙,不知道他靠這套陳詞哄騙了多少女孩,又有一個男人過來想把袁矜從她脖子上扯下來:“小妹妹,就把他丟在這兒附近一草叢嘛,早上起來他就會自己回家了。”
皮膚上仿佛都沾染了那些男人的氣味,應憐喉嚨一滯,回避他們熾熱的目光,只牢牢卡住袁矜的腰,皮膚上涌起層層小疙瘩。
出租車朝她的方位閃著燈開過來了,女孩有了底氣一般。
“滾開!”應憐聲音拔高,更像是給自己鼓足氣勢,甩開那雙惡臭的手。
后面傳來罵聲,還好司機已經下車走過來,揮揮手讓那群青年人離開。
應憐把袁矜塞進去,繞過車尾坐到另一邊車座里,手腳忍不住地發抖。
司機往后看了一眼:“小姑娘,就算是來接男朋友這么晚了也不安全,你瞧瞧那些個人,在這一片晃蕩慣了,就喜歡找一些涉世未深形單影只的女孩子調戲,當警察局是他們家,根本不帶怕的。”
說著又搖頭,現在的女孩,為了愛情連自己的人身安全都置身事外了。
袁矜的貝斯還在她肩上,應憐攥緊琴盒肩帶:“謝謝叔叔,我知道了。”
出租車停在公寓門口,保安認識袁矜,放了行。
一路到樓層,應憐肩膀已經被他的重量壓彎,幾乎是走兩步喘口氣,讓他靠在墻上,好不容易到了門口,應憐輕拍了拍袁矜的臉:“袁矜,你公寓密碼是多少?”
男人被她一拍,呼吸緊了緊,頭一歪,酒氣彌漫在她頸部,眉毛卻始終微微皺著,不知道做了什么夢。
應憐靠在他耳邊喊:“袁矜,醒醒!”
也不知道這酒喝了多少,應憐就陪著他在門口耗著,想起爸爸曾經說過生姜銀耳對醒酒有好處,翻開外賣軟件,點了一碗醒酒湯。
夜晚的外賣送得很快,二十分鐘就到了,應憐撬開他的嘴巴,喂他喝了點銀耳西米露,男人突然被嗆到,終于微睜開眼了,蹙眉看了眼周圍環境,還是不太清醒:“這是?”
“你家。”應憐幽幽開口,她再熬下去要蒸發了。
袁矜看了一眼房門密碼,輸入六個八。
應憐本還以為是一串不規則數字,或許是什么人的生日,沒想到這么簡單。
男人腳步踉蹌走進室內,拉開房門倒在床上。
應憐跟在他身后,替他脫下外套和鞋子,想了想,放了個垃圾桶在床頭旁,怕他過會會吐。
去衛生間拿了毛巾,合適的水溫淋shi擰干,敷在他額頭上,又給他洗了臉和手。
從他外套里拿手機出來,充上電,怕他睡醒要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