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抱著個琴,你有沒有在好好學習?!”
袁函律因工作來到北城,學校校長接見他時他順便要了份袁矜的學分績點,表格中公共課那一欄掛科補考的字眼刺中了他作為被接見的上位者的自尊。
而他,在人來人往的大門口被扇耳光卻無動于衷,只因為對面站著的是他的父親。
袁函律表情凝重,一旁的文秘忙讓袁矜認個錯趕快進學校,別杵在門口泛濫出什么不好的輿論。
袁矜舌頭抵了抵上顎,低笑了一聲:“見一面就是一巴掌,挺好。”
“還在搗鼓你那破音樂?也唱不出什么名堂!純屬浪費時間!你什么時候能明白,靠夢想是干不成大事的,學著世俗一點?現實一點?!”
袁函律拉上車窗離開后,袁矜臉上后知后覺泛起痛覺。
之后,袁矜像在證明什么,不再使用袁函律給予的一切,房子車子交由他的秘書管理,放棄袁函律為他選擇的專業,向導師提出休學。
他的確是靠父親才能擁有如今的一切,卻又是因為他,那個探枝欲放的夢想竟被貶低到一文不值的地步。
夏梔得知那件事后,希望袁矜能向父親低頭,讓他放下音樂,先完成學業。
“追求夢想這件事很懸浮,音樂也需要造勢,袁矜,你現在追求的事物可能要到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后才能看見成效,我希望你能先看清腳下的路。”
她的話正確極了。
可袁矜不想去走那條路。
屬于他的那張卡炒股基金的錢隨換車換房的消耗已所剩無幾,他有時一晚上連竄兩場酒吧,通宵駐唱,不再被學校的規律作息束縛,生物鐘混亂,忙成了一個陀螺。
他都快忘記上次和夏梔見面是什么時候了。
直到有一天收到一張照片。
來自經社團認識的同系同學,一個從來沒有在微信聊天過的人。
袁矜回到公寓,翻看這些年作的曲子,他有一個習慣,錄好deo后,會將歌曲印入cd中,分門別類整好時間擺在柜架上。
寫歌的目的是什么,有人以此賺錢拿去賣掉,或是打造一場好名聲鑄就一個好人設……
但他真的只是因為喜歡,喜歡那個隨音樂動蕩的不曾枯萎的靈魂。
這些年來,他寫的歌很雜,風格不突出,洗澡時突然靈感迸出匆匆忙忙圍浴巾跑出來操作電腦和樂器的情況也很少再有,或許是閱歷的累積,他幾乎很少寫出青春期一樣純粹動人的歌。
有些曲平庸直敘到他在屏幕前拍頭錘桌。
但有一首是例外。袁矜手指在柜架上滑動,抽出那張標著“20241201”的cd。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應憐。
很奇怪,那一天的景象他歷歷在目,空氣中似附著了一層夢幻濾鏡。
以至于,在后來得知她是應暉的妹妹時,內心竟閃過一絲隱秘的慶幸……